文若菲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暂时不愿意跟他同房,不愿意有什么‘意外’而已,为什么他等不了呢?不是说有三年的时间吗?再等个两年也都还来得及的事,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她一点也不想这么早有孩子来绊住她的理想,况且她才十五岁,其实也还还没完全长成到适合生育的情况,他就不担心她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发生什么事的话该怎么办吗?
文若菲想了很多,却没想到一个血气方刚又开过荤的少年总是喜欢用‘鱼水之欢’来证明两人之间的爱有多深,所以皇甫云对她的顾虑并没有放在心上,把她的拒绝当成她已经不爱他了,甚至觉得她一开始对他的爱不过是为了能嫁进皇家而做出来的假象,不然不会刚成亲没多久就不愿和他在一起。
跪在地上的丫鬟暗自恨恨地想道,她家殿下是多么温文尔雅的男子,六皇子府里不知多少丫鬟偷偷喜欢着殿下,可惜没有人能够亲近殿下,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只有她!不知用什么手段得到殿下的青睐,将她迎娶进门,她却敢在大婚之后就屡次把殿下拒之门外,凭什么?!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若非殿下尚未迎娶正妃,这偌大的六皇子府又何时能轮到她颐指气使的?
这个丫鬟名为绿绮,也是从宫里跟着皇甫云出来的宫女之一,她自小就心怡皇甫云,只可惜当初在为皇甫云选通晓人事的丫鬟时,她没有刘奉仪和王奉仪那么幸运,所以不曾被皇后指给皇甫云,不能成为皇甫云的侍妾,那时候的她还失望了好几天。
后来,绿绮听说五皇子和六皇子将要出宫建府,她想要一直跟着六皇子,于是拿出许多以前存下来的积蓄才换来一个能被拨到六皇子府当差的机会,不过她从不敢求他的垂怜,只敢远远地看着心怡的他,还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今日会被召来这里,却是因为绿绮后来被派到王奉仪身边当差,又因为同为宫里出来的那层关系,绿绮很快就成为王奉仪的贴身丫鬟,也比其他人都了解王奉仪作息的缘故。
文侧妃听闻王奉仪近日几次在伺候过皇甫云之后,并没有按例喝下应该喝的避子汤,这个消息令她非常生气,因为她和皇甫云早就说好不管是长子或是长女,都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没想到竟有人敢在这件事上动心思,偏偏她还不愿冲着皇甫云发火,也不敢直接对王奉仪动手,就只好把王奉仪身边的贴身丫鬟叫来喝斥一顿,还要求她必须时时盯着王奉仪喝下汤药,不过没想到这个丫鬟拒绝了,还说王奉仪不必喝药是六皇子殿下的命令。
“滚出去!我不信…她不喝避子汤就能给皇甫云生下儿女!叫妳家奉仪好自为之,别让我抓到什么错处。”文若菲对绿绮又喝斥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说话。
绿绮恭敬地行礼,接着起身退出门外,既不为她家奉仪辩解半句,也没有说什么安慰文若菲的话,不过她私心以为虽然女人家生儿育女本来就是靠运气的,可是她家奉仪好歹伺候过殿下很多次了,也等于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怀上小主子,这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呀,不是吗?
文侧妃因嫉妒王奉仪专宠而把王奉仪的丫鬟叫去明瑟殿训斥的事,不到三个时辰就传遍整个六皇子府,还有不少人暗地里笑话,说文侧妃自己不肯服侍他们家殿下,还不许别的女人凑上前伺候尊贵的六皇子殿下,这种作为简直自私到了极点。
这样的传言最后更辗转地传入了安远侯府里,又一次传遍整个安远侯府,而且也正是徐嬷嬷此时跟文若萍所说的那些‘八卦’。
“大姑奶奶显然没有看明白,嫁给皇家子弟远不比嫁给寻常公侯之子那么单纯,不然怎么还会想着专独宠、专宠?甚至不愿意其他人替六皇子诞下子嗣?她呀~真是胡涂了!也不想想,不管六皇子是不是有其他想法,那种想法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更何况,即使六皇子愿意为她如此牺牲,皇上、皇后也不会乐见六皇子为一个女子做到那等地步。”徐嬷嬷说完从六皇子府传回来的那些事之后,又语气凝重地说道。
“大姐姐不是一向这样吗?她不喜欢父亲有了母亲之后,还纳了她的姨娘和我的姨娘,即使如果没有许姨娘,可能就没有现在的她,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啊!妳没瞧见她几乎不怎么去见许姨娘?”文若萍手撑住下巴,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是…我听几个年长的婆子说过,其实大姑奶奶小时候也很黏许姨娘的,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就不再跟许姨娘亲近的,而原本举止十分张扬的许姨娘也慢慢变得很沉默,就好像姑娘的姨娘生前那样…呃~姑娘,婢子没说田姨娘坏话的意思。”春蝶很是纳闷地说道。
“算了,反正姨娘都不在那么久了,而且她以前长什么样子,其实我也有些模糊了。”文若萍耸耸肩,她又没见过生母,和生母没有感情,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不过情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两句。
“所以大姑奶奶不服输的原因,说到底是看不起她自己的出身?这样也不好,毕竟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即使在规矩上,她不必敬重许姨娘这个生母,但也不能绝情到完全不认啊!许姨娘更是奇怪,她也从来不提大姑奶奶这个女儿的事,好像她只有三少爷一个儿子似的,先是求了侯爷替三少爷安排名师教导,前一阵子又听说她向侯爷求情,希望能送三少爷进国子监读书。”徐嬷嬷叹道。
“送三弟弟去国子监读书啊?我倒是很少听说三弟弟的事,一年到头里,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见到人,而且他的话好像也不多,沉闷地跟个闷葫芦似的,却不知道他书读得如何,还有他那样的性子将来适合进官场作官吗?”文若萍自然知道自己下头还有个异母的弟弟,也是安远侯唯一的庶子,但是对他的印象却不深,只记得一个名字,还有他跟自己是同一年搬出生母的住处,如今住在外院的勤信院,安远侯还重金请来一个大儒做为老师,专门教授他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