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潭最大的烟花楼内。
祝洲远正不辨神色的坐着,面前是丰盛的酒菜。
而那位富商,在离他不远处,左缠右拥,眼神却在盯着台上的表演。
他看向富绅脸上状似放纵享受的神情,嘲讽一笑,干脆的举起一杯仰头而尽。
祝洲远刚刚得知,富绅姓井名拙言,是曾经赤潭两国共治时,南梁人和大殷人结为姻亲生下的孩子。
其父早亡,南梁撤兵后,母亲也随军回到了南梁,将他和这一众家业留在了赤潭。
但井拙言是个十分恋母之人,他每月需得有至少十日要和母亲宿在一起,否则便容易大雷霆、六亲不认。
而南梁有个人答应过他,待两国交战,南梁重新夺回赤潭,母亲就可以回到他身边。
但更加骇人听闻的是,对于自己的行为井拙言从不隐瞒,不论与他熟不熟悉,基本人尽皆知。
但如果有难听的流言外传,传播之人每每都会不知缘由,凄惨而死。
久而久之,此事就变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事。
祝洲远神思难测,这个人能在城中随心所欲的杀人,且昨日他就在酒楼中,根本不曾躲藏,但未见任何士兵进楼搜捕,可见井拙言在赤潭的势力不可小觑。
伤口处传来刺痛,祝洲远停下饮酒的动作。
他的手臂已经被贯穿,本就处理不当又不及时,现在仍然不忌讳饮食,这种疼法倒是应该。
但让祝洲远恼的是,此番已经在太守府打草惊蛇,虽然还未有证据,但他们必定能猜到这是南梁所为。
这件事若能激化两方矛盾最好不过,如若不能,只会让大殷更加谨慎。
因为之前金矿的消息泄露,他们一定会自查自省。
现在又有南梁人夜探太守府,身负重伤却能逃脱追捕,只会更加让他们确定有内贼一事。
谁会敢在所有的秘密可能暴露在内贼眼皮底下的时候,继续选择开战呢。
这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腹背受敌。
而且对于殷长川也在太守府的原因,他始终没有头绪,之后巡逻守卫更加严格,他再想进去打探消息就更加困难。
况且他现在单方面受制于南梁,还须得有些自己的筹码,无论两国战事如何,都能当做他保命的条件。
整个廊台歌舞升平,祝洲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小厮领进来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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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坐在石桌前,看着谢蕴禾替她批的命格。
昨晚月朗星稀,星辰正相,所以这一卦,卜的十分容易。
云染风也站在姜羽身后,率先问道:“情况如何?”
谢蕴禾跪地行礼:“臣能力不足,但娘娘的岁星已有大半被暗云遮盖,光芒闪烁,确实是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