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海!”美达的喊叫声有些绝望,即使在高下坠的过程中依然能够抓住我的注意力。
可她的叫声,我根本听不清,耳边只有巨大的风声在刮过。
我竭尽全力,只能堪堪抓住身边的物体,企图稳定自己的身形。
再看向美达,只能瞥见她的脸,她也在空中不停地翻转。美达的脸色惨白,情况不太妙,我得想些办法出来。
怎么办,张肆海,你是个男人,你得想办法,要不然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开始自责。
更加糟糕的是,一阵眩晕感袭来。有可能是头部刚刚不小心遭受的撞击,让我开始产生眩晕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的意识竟然开始渐渐模糊,感知不到我的身体。
我陷入沉睡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事后现,这是一个奇怪而又拯救了我们性命的关键梦。
在梦里,我看见了一副坠落后的灾难场景,那画面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美达就在我不远处躺着,
“美达。”我喊了几声,美达没有任何回应。
我只能艰难地趴伏着向她靠近,我的身体还传来剧痛,看来下坠的过程中,受了不小的伤。
美达的头已经偏到一边,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她凶多吉少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才和她走到一起,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父亲已经离开我了,现在唯一的亲近之人也要离我而去,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都降临到我头上。
巨大的悲痛包围了我,让我不敢直视。可我还是偏头看过去,想要再看看她的容颜。
看着美达的脸,我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又那么一刹那,我竟然醒悟了
——这难道是梦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此时,我在这里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这里应该是梦境。我再看向美达,只见美达在我眼中开始模糊,任凭我怎么揉眼睛,依然无法看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遮住了我的眼。
我更加意识到这是梦,不然真实世界不会这么荒谬。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看不清。在美达的身旁,在她的座位下正有一个绿色的滑行包——一个救命的滑行包!
我怎么刚才没现呢!想到这,我就从梦中惊醒。
我不得不重新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我们依然在下坠。更加悲剧的是,我已经能看清脚下的树木,树木在急变大。这意味着过不了几十秒,我们就会摔成肉泥。或者是被这些树尖穿过身体。
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我再看向美达的位置,她的情况把我吓了一跳!
美达已经不知不觉间滑到了飞行舱的边缘,眼看下一步就要甩出去了。
这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我们都得玩完了!
惊喜的是,在距离美达最近的座位下面,我竟然同样现了一个绿色的滑翔伞包。与梦中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个包裹的颜色跟飞行舱几乎融为一体,不是近距离查看,完全现不了。
可飞行舱在高旋转,我没有办法稳定身形,更别提拿那个滑翔包了。现在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准了美达的方向,我纵身一跃。
一股剧痛从手掌处传来,我的手被一根折断了的铁棍扎穿了。好消息是我抓住了美达身旁的固定物,更加幸运的是滑翔伞包被我抓在了手中。
我忍住剧痛,把滑翔伞的背带尝试了几次,才穿在了美达的身前。我抱住美达,跳入了外面的高空中。
在出舱的几秒钟内,我就拉开了滑翔伞的拉索,此时情况紧迫,等不及了。滑翔伞也迅喷射而出,一股巨大的反向托力把我们拉向天空。
三秒钟后,我们的重力把滑翔伞的绳索绷直了。还好美达和我的体重都不算太重,刚刚好到达滑翔伞的极限重量。
在我打开伞包的下一秒,飞行船就轰然一声坠毁在地面上,扬起巨大的火光。爆炸声和浓烟直冲天际,此时美达也从昏迷中惊醒。
“啊——”美达一脸懵懂地醒来,竟然现自己飘荡在空中,一时间惊慌失措,在空中不停挣扎。
“美达,美达,冷静点!有我在呢。”
美达循着我的声音,看见我就在身旁,才慢慢冷静了一些,
“肆海,刚刚生了什么?”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安全了。”此时并不是一个给她详细解说的时候。刚刚的一切已经耗费了我巨大的精力,我已经无力再操控滑翔伞,只能任凭它自己滑翔,撞向地面。
好在美达已经清醒,但她对于这种滑翔伞的认识等同于没有。在美达的尖叫声中,我再次累到晕过去。
我已经不用再管了,就算美达对滑翔伞的掌控再差,也不至于摔死我们俩吧?
这一次的梦有点长,我做了一个颠三倒四的梦。梦里充满了碰撞、尖叫和痛苦。我在梦里挣扎,但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最后,我实在受不了梦境的困扰,从中惊醒过来。
当我看到了真实的世界,我的身体就放松了。抬眼之处,我看到了美达。她正坐在草地上解除缠绕在我们身上的滑翔伞绳索。
“美达。”
“你醒啦,”美达看见我苏醒后,脸上的愁容如冰雪般融化。
“刚刚你晕过去了,吓死我了。而且我也不会操控这些滑翔伞,差点把我们俩害死了。”
美达虽然是在自责,可她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自然不会扫兴。
我摸了摸她的脸,不知何时手上沾染了泥土,也顺带弄脏了她的脸,直到她变成了“大花猫“才有察觉。
“你没事就好。”
又再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才察觉,不只是脸,连屁股和肋骨都在火辣辣地疼。看来我昏睡的时候,美达的确耗费了巨大的心力,虽然结果不太好。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只要活着就好。又耗费了一些功夫,我们俩才解开了滑翔伞的束缚。想要再休息一下才动身,可一阵远光灯从夜色中出现了,方向正是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