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生意好?我们的浆面条根本不够卖!”想到今天一锅面条被痪抢的经历,常巧姑就忍不住呵呵直乐,“我跟你说,以后咱们的面条不叫窦师傅,叫龙宫浆面条,从龙王爷那里传过来的,人家一听都记得住。”
“相逢起的名字就是好,”窦二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儿,单纯的就是觉得常相逢会起名字,“你可是应过我给我换个名儿呢,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做着小生意,老被窦二窦二的叫着,以后我跟你姐生了娃子,老二叫什么?”
窦小二呗?常相逢噗嗤一笑,“我想好了,叫窦恒怎么样?人们常说做什么事要有恒心,有毅力,持之以恒,我也希望姐夫你呢,不但有恒心有毅力将家里的生意做好,对我姐姐呢,也要持之以恒的好。”
“窦恒?这个名字不错,写出来也好看,”常巧姑沾了水在桌上将“窦恒”两个字写出来,“就这个了,以后二郎你出去,就跟人家说叫窦恒,等过年祭祖的时候,咱们跟七爷说说,把你的名字改了。”
窦二也就是新鲜出炉的窦恒看到桌上的两个字,方方正正的怪漂亮,叫着也顺口,妻子也很满意,点点头道,“就叫这了,以后我叫窦恒了,再不是什么窦二窦二的了。”
早知道姐夫这么不喜欢“窦二”这个名字,自己早就该给他改改了,常相逢一阵汗颜,“都怨我了,早帮你改了就好了。”
“这怨你啥?这么好的名字肯定要想好长时间,”窦恒不以为意,“以后我跟你姐有了娃子,也叫你起名儿。”
今儿自己这个姐夫是怎么了?张嘴闭嘴的“娃子娃子”的?想当爹了?常相逢看着常巧姑羞红的脸,“你怀孕了?”
“哪有,你别听你姐夫胡说,”常巧姑的脸更红了,起身道,“我做饭去。”
第二日常相逢进城前跟着常巧姑到东门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八卦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一大清早就有人来问浆面条了,当然常巧姑也按着一早跟常相逢商量好的话,说是早上不卖浆面条。
“你放心,这人早晚还是要来尝一尝的,再说这大清早的吃面条,哪有热豆腐肚里舒服?”见常巧姑因为跑了生意有些舍不得,常相逢在一旁劝道,“咱们这热豆腐可也不能丢啊,这东西养人,吃多了就知道了。”
“嗯,大清早吃面条也确实是,”常巧姑展颜一笑,“我要是真的每天大清早卖面条,真成了笑话了。”
常相逢今天进城除了看看韩家兄弟的进度之外,就是给自己的小饭店配上桌椅板凳还有相应的餐具了,为了买到合适且便宜的东西,常相逢可着实在校场街的大集上逛了半上午,才算驮了一筐子黑瓷碗红木筷到了徐老太那里。
“这黑碗你是怎么寻来的?看着可不老小,”徐老太帮常相逢将东西卸下来,拿出一只碗来细瞧。
不论是热豆腐还是浆面条,主色都是白的,如果用白碗,对比就太不鲜明了,现在她黑碗白面再配上红的辣椒绿的芹菜才赏心悦目不是?“这个盛咱们的饭好看,我转了多少摊子才找到的,碗大些也好,一来显得咱们做生意厚道,二来呢,乡里人平常要作活,都是大肚汉,得叫他们觉得能吃饱不是?”
如果人家问起,龙宫浆面条咋样,难道叫吃过的人说,好吃,就是给的太少吃不饱?常相逢可不想落下这样的口碑。
这丫头成,徐氏暗暗点头,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本分厚道的做生意,这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这里是常姑娘的店吗?”胡三在荷花巷里转了半天,看着这正在开墙破土的工程,寻思应该就是常相逢准备开张的门面。
“是啊,我就常相逢,噢,你是令狐大东家身边的管事大哥,有什么事吗?”常相逢见过胡三几回,自然认的。
“是这样的,我家大东家就在前头的铺子里,想请姑娘过去见上一面,有事情跟姑娘商量,”胡三对常相逢很是客气,说完躬身退到一旁,等着常相逢的回复。
难道是真的又听了明奕的请托要跟自己家订饭?常相逢有些不想答应,就凭令狐俨在东门外的神情,肯定是把自己当着傍上明奕就紧拽不放的轻浮女人了,只怕现在就算是给自己生意做,心里也不会尊重自己,她可不愿意为了生意而丢失尊严。
“好吧,胡管事带路吧,我去听听令狐大东家准备跟我商量什么,”如果是真的如她所想,常相逢准备道谢,并拒绝。
“坐吧,胡三儿,上茶,”令狐俨在自己的一处米粮铺子里等着常相逢。
“令狐大东家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常相逢接过胡三捧上的茶,看着鲜亮淡绿的茶色,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清香直入心脾,不由脱口道,“这毛尖儿好,明前的?”
“确实是明前的毛尖,姑娘倒是很识货,”令狐俨细长的凤眸中带着一抹兴味,他已经叫人将常相逢的事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论是常家营的四年,还是甜井胡同的十年,她都不可能接触道这种好茶才对,可是从她捧茶的手势到观色,闻香,根本就是个行家,“没想到常姑娘家学渊源,不但懂的‘吃’,连茶都懂。”
“呃,这个不稀奇,我既然懂的‘吃’,这味觉自然过于常人了,喝过的茶有些记忆也是正常的,这种毛尖好像在巩县的时候酒楼里上过,”常相逢淡淡一笑,“大东家遣人找到我门上去,不会就为了跟我论茶吧?”
常相逢前世的父亲茶不离口,因此自小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可惜那个时候家境有限,成天喝的都是纸袋装的茉莉花和塑料袋的信阳毛尖,真正喝到好茶,还是她工作了之后,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才自己研究了之后,买了好茶回去孝敬老父亲。
巩县的酒楼里上这种茶?令狐俨低头失笑,这丫头最大的强项就是把假话说的一本正经毫不心虚,不过现在也确实如常相逢所说,他叫人请常相逢,不是为了跟她论茶,“咱们开门见山吧,我是为了你浆面条的方子来的。”
“浆面条的方子?令狐大东家这样做大生意的人也有兴趣?”常相逢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人家不但没想过订自己的饭,还要挖自己的根呢。
“大生意不都是从小生意做起来的么?以常姑娘这样的心智,将来做大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令狐俨提壶帮常相逢续了一杯茶,浅浅一笑道,“不论你这浆面条的方子来历如何,我相信用不了几天,整个洛阳城都会知道常姑娘人是前世积了大功德在神仙那里都挂了号的,而常姑娘从‘龙宫’里带出来的浆面条,那更是神仙才能吃到的美味,这个方子要是用的好了,可不就是大生意么?”
“看来令狐大东家是准备将我的方子买下来,并且呢,是一次性买断,我跟姐姐都不能再卖了,这浆面条只会成为你令狐家名下酒楼里的招牌面,呃,对了,你再把我的故事请人编成戏文,请了梆子戏的名角儿到处唱一唱,说不定这浆面条能成贡品送到皇上嘴里也不一定,”常相逢端起茶也不看令狐俨有些发青的脸,轻轻抿了一口,“这茶真是不错,如果我将方子卖给了你,估计这种茶以后也可以时常喝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