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天宇中,闪过一道璀璨的白光。
坠入茫茫白雪遮盖着的地面,地面上,蚁群似的兵马,形成一片黑压压的,蠕动的黑色阴影。
中军,墨殇和关江浩,并肩骑在高头战马之上,墨殇抬起头来,伸手向着半空轻轻一接。
绚烂的白芒,霎那间便出现在了手中。
“欸?”关江浩愣了一下,看着墨殇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长剑。
“那是……”
“我的剑啊。”
墨殇理所当然地说道,将“赐死”剑插入腰间空置的剑鞘。
“哦。”关江浩嘴张了张,没再追问。
或许是……我老了?刚才可能是眼花了吧。
关江浩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骑马上前。
“前方斥候,已经现了村庄地标,根据距离计算,我们距离永宁关,已经很近了。”
关江浩接过行军地图,仔细观察,目露沉思之色,他回头看着身后,蜿蜒到视野尽头的军队,想了想说道。
“我军势大,装备精良,若是昼夜行军,可攻朔风之牙于不备,兵武之道,军势也。
我军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必可一击建功,令其溃散千里,永宁之危,便可迎刃而解!”
关江浩说着,两人旁边的几个军中参谋,也相互看了看,并无异议。
根据往日的经验,北蛮军队,兵阵散乱,装备武艺,均不如大烜军队,以往南下掠夺,只需永宁关边军,便可以阻其势于关外。
这一次,永宁驻军大多尽在于此,并没有将领,认为正面作战,会有输的可能。
“我觉得不妥。”
但下一刻,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关江浩转头,向着墨殇愕然看去。
“义士,你难道对于兵法……也有所涉猎?”
关江浩有些迟疑地问道,想起此前,墨殇杀死总督张凌,嫁祸朔风之牙,夺取兵权的计策,便没有果断反对。
对于关江浩而言,墨殇,已经是他这大半辈子,见过的最为神异的奇人异士了。
“兵法,亦是杀道的一种,虽然在此道之上,我的水平,远不及亲手杀戮高,但也称得上是略有心得了。”
墨殇看了关江浩一眼,接着说道。
“义士……但说无妨。”在墨殇面前,关江浩摆不出任何老将的架子。
“你所言军势,本没有什么破绽。”
墨殇说着,话锋又是一转,“但军势,在于兵质,若士兵强于敌人,一击致胜,自可气势滚滚,连绵不绝,势如破竹。
然而,你们的策略,都是建立于大烜兵士,强于朔风之牙上的。
可若是此时……大烜兵士,已经比不上朔风之牙了呢?”
“怎么可能?”
一个随军参谋皱了皱眉,说道,“朔风之牙,居于荒蛮之地,不知军阵合击之道,不通精兵锻造之术,再者,草原贫瘠积弱已久。
就算如今以人数之优,进犯边关,又如何能打得过我大烜军士?”
“数日前,我在永宁边城,见过朔风之牙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