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田阿姨,以后要是忙就不用特意跑来了。上矢哥哥今年升学吧?”花音走在她后面问道。杉田上矢是她的儿子,花音从小便认识他。
女子回头轻轻点了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
对于杉田,花音一直都很喜欢她。总是淡如清风、与世无争,对待所有东西都是那么和煦温暖,或许缺少一些东西的人反而会更加懂得感恩和珍惜。
所以后来,她在接到了一条短信后不好意思地和花音比划自己今天可能要早走时,花音只是点头,笑着说没关系。
目送着她离开。
回到一个人的时候,花音总觉得这房子大得可怕。
即便是从前,一家四口住在这里,多上三四个佣人,她依然觉得这房子太大。回到东京的一周,每晚都是独自一人挨过的。只有钟摆的「哒哒」声在偌大的房间回荡,枯燥到恐怖。
因此有时,她也会放点音乐。从海顿到巴赫,从大提琴到小提琴,为的只是消解这冰点一般的气氛。
可失眠却不能完全瓦解。
因此在杉田离开后,花音又一次陷入了这种危机的情绪之中。
然而这时,从大门通向建筑的门铃响了。
略显尖锐的声音,在整栋房子里回环往复,花音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在这种时间出现,是与她有关的人,还是与她父母有关的人?花音心里打着鼓,她敏感得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也不清楚是恐惧还是欣喜,总之幻化为的急切让她连可视屏幕都没去看一眼,就直接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视线穿过不长的一段花园,铁门外门铃边,少年线条分明的轮廓,被路灯镀上明亮的颜色。
“是你?”花音一丝惊讶,忽闪着睫毛瞪大了眼睛,看不到她一贯的平静。
少年单薄的衬衫,外边加了一件休闲西装,背光的脸上,圆亮的镜片反射着来自宫本家景观灯的黄色光芒。
“……”他什么也不说,深蓝色的瞳孔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花音觉得自己方才慌乱的举动被他尽收眼底,忽然一阵后悔。少年深蓝的发丝映在花音的瞳仁上,少女努力整理起情绪,反而微微红了脸。
于是少年轻笑了一声,他抬起手上的小提琴盒:
“刚刚上完课,经过这里就按下了门铃。”声音平静的流出,花音看着他反倒愣住。半晌,她才又一次振作起来:
“诶?”她疑惑地笑了一声,“要是开门的是别人该……”
“据我所知,回到日本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么佣人……”
“佣人的话,不是刚刚才走?”
“……”花音惊讶的看着他,但随后,这惊讶便转为嫌恶。她皱着眉头看向铁门外的他,“跟踪狂……?”百般假设后,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虽然她真的很难将这三个字与他联系起来。
“喂喂……”少年无奈地笑了,“充其量也就是站了一段时间罢了。”
“……”花音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泰绮思冥想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