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雅子最近一次的电话里提到,自己在日本的大提琴老师已经找到。是一位知名的指挥家,精通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
而花音正在听他的交响乐专辑。
或许和大提琴演奏没有多大关系,全当偶尔的休息。花音坐在钢琴后的窗台边,手上则拿着《西西里舞曲》的琴谱,出神的看着不远处的操场。
“哟~小花音!”移门被拉开,杉田走进琴房,看到花音正趴在窗台上的身影。但花音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于是少年走到她身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花音有些惊讶的回头,才发现是杉田上矢。于是她摘下耳机,看向面前笑得很是温柔的少年:
“上矢哥……”
“不去旁边和我们一起练习吗?”吹奏社的练习就在走廊尽头的几个琴房。
“呃……”花音想一个人安静的练习,但她知道说出这种理由总有些驳人面子的味道,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那小花音就一个人练习吧!”杉田笑笑说道,随即扭头朝窗外眯了眯眼睛,乌黑的发丝被扑面的清风吹起。
花音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怔了怔。
良久,少年才转过头继续道:
“我是来拿椅子的,小提琴那里缺一把椅子。”说着杉田便绕道钢琴前面,拿起中午合奏时,从其他教室搬来的椅子。
花音转身,看着少年正准备走出教室的背影:
“上矢哥!”还是有些介意,花音忽然喊住了少年。
“什么?”少年笑着扭过头。
花音呆愣了一下,手上还拿着那只被摘下的耳机。她看着少年弯起的眉眼,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上矢哥你…还在练习钢琴吗……?”曾经很有希望踏进专业领域的少年,却在几年前忽然放弃了钢琴的梦想。
少年原本坦然的目光,终于被花音的问题打败。他转过身,但却没有看向花音,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一会儿,杉田放下椅子,像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答案:
“偶尔吧!”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花音点点头,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上矢和天音,两个同样具有天赋的人,一个忽然说自己弹不了钢琴了,而另一个却莫名其妙的放弃了这样的天赋。
“那我先去喽,不然又要被久美骂了!”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重又端起椅子向门外走去。
移门被拉上的时候,窗外忽的吹来一阵猛烈的风,少女逆着风,鬓角的发丝被吹乱。操场上,爆发出一片响亮的欢呼声,「迹部」的名字被来回呐喊着,像是一道汹涌的浪,拍打着花音的后背。
终有一天,所有人和事都将埋进时光,包括天音,包括方才少年的背影,以及现在耳边的呼喊。
※
花音背上大提琴箱,头顶是苍茫的白色天空,而脚下则是波光粼粼的积水。
从教学楼走下,柔和不少的风拂过花音的嘴角,依然会有一股刺痛。她抽动了一下嘴角,伤口太过显眼,偶有人经过的时候,还会朝她多看两眼。所以树荫下,少女停下了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创口贴,将它贴上了自己的嘴角。
美观恐怕不保了,但不用再受那么多人目光的洗礼。
林荫的这一边是棒球部火热的训练,但显然,今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边所吸引。响亮的呼喊扑来,花音停下脚步,看向另一
片场地。
铁丝,看台,网球。
脚下像是着了魔,花音竟折出一个九十度,直直向那片场地走去。
呼喊还在继续,花音背着提琴站在铁丝之外俯视场内。场地上站着的是忍足,还有另一所学校的一位少年。铁丝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学校的人,恐怕是跟着自己钟爱的学长一同来到冰帝加油呐喊的。
正对着花音的少年,深蓝色的瞳孔,像是包容进了世间所有,好的,坏的,美丽的,灰暗的。花音没有见过球场上的忍足,但她想,或许这一刻她有一点被吸引了也说不定。
这是男孩们的战场,激烈、滚烫,连自己手心都不觉得握出燥热。
漂亮的挥拍,金色的小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随后是忍足对面的栗发少年给予的一个回击。
旁边的几个男生说着些花音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她对网球一窍不通,即便打小就认识球场边那个灰发的少年,但那时的花音眼里只有音乐和天音。
当视线再次回到场地,忍足已经失掉一球。
花音看着场边的记分牌,五比四,对方五,冰帝四。
原来一切都很现实,忍足或许会输掉这场比赛,而对方恐怕会摘得比赛的胜利。
即便如此,场上的眼镜少年依然笑得优雅自在。花音想,恐怕这世上难有几件事能强迫他摘下那份淡定,即便是现在,处于输赢边缘、而靠着椅背的迹部则表情忿忿。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与所有人和事拉开距离,即使是他最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上章内容提要总会想到某男扮女装小品的经典台词==|||
明天要去参加双选会,丫的,想到人潮如水我就后背出水……如果真的1月29日第一轮笔试的话,下周更文会慢,各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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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vo20.悲怆
“比赛结束,6:4,青学不二周助胜。”当裁判喊出这个成绩的时候,忍足叹了口气。
花音依然站在铁丝之外,看见他叹气之后却还是笑着和对手握了手。很快,少年走向场边,然后接受迹部批评。
冰帝的拉拉队们今天有些泄气,纷纷离开。练习赛大概是结束了,花音瞥了一眼记分牌,五场比赛负于对手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