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李太傅的意思,姜容的态度也冷了许多:“太傅再不喝茶就要凉了。”
李太傅感受到了姜容的态度,将茶杯一放:“公主若不听劝执意而行,他日自食其果休要来找老夫。”
姜容只是笑了笑,说的话刻薄难听:“也轮不到找你,自有虞后替我收拾。”
李太傅气的脸色青,他性子古板执拗,管她是天家公主还是民间百姓,只要是自己的学生,尊敬师长四个字是为人根本,明泽公主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自己教了多年的学生,连为人根本都做不好,谈何继承大统,李太傅越想越气,断断受不了这样的话语,当场把茶盏重重一放,拂袖而去。
徒留凉掉的茶盏和凉透的人。
云兰替姜容换掉茶盏,被姜容拦住了,云兰有些心疼了:“天冷茶凉,小心身子。”
姜容浅笑摇了摇头:“本宫不会喝的。”
对身体不好,姜容知道,这具身子宝贵的很,姜容不想生病,会耽误许多事情。
云兰再收拾茶盏的时候姜容也不拦了,云兰劝解道:“太傅也是为了公主好,公主何必要这样气走太傅?闹得不欢而散。”
姜容没说话,只是环顾着空旷的大殿。
对于前世的这位恩师,姜容是打骨子里敬佩,看着他花白的头,就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己前世出嫁时,李太傅在城楼上远远眺望自己,当时姜容已经和虞后,姜姿,闹翻了,偌大的大郢,只有李太傅到城楼送了自己一程。
花白头,灰布麻衣,黝黑皮肤,若不是教了姜容这么一个执拗的学生,李太傅大概是身为帝师,荣华一生,又或者是粗麻布衣,播种耕地,平淡一生。
今世,姜容要走的路太坎坷了,背着前世的仇,还着前世的情,一人苦着,总好过一群人苦着。
姜容摇了摇头,自从遇见谢端,总是时不时的想起来前世的事情。
李太傅走了之后,姜容唤云袖来问了问封旸侯府的娘子顾氏,云袖知道后直接带来了封旸侯府的请帖,这请帖原本该早些下,只是宴会事各大世家心中皆知晓也都有准备,请帖早不早下都不重要。
水红色的请帖,绘着金边,打开之后里面附带着一片梅花,幽雅清香,沁人心脾。
黑色规整的字体与红色的帖子相交,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时间地点人物。
前世嫁于温铭的是封旸侯府三房嫡出的六娘子,顾梓柒。
若不出意外,这次宴会,封旸侯府收到请帖,来的应该是承爵的世子嫡出的大娘子顾梓泠。
关于封旸侯府,姜容知道的消息并不多,当时姜容身在西沣,自顾不暇,也只是听了点消息,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顾大娘子身死之时,世人不知封旸侯府顾大娘子,只知卫国公府世子妃娘娘。
那一年,姜姿掌权,虞后退位,卫国公谋反失败,卫国公府满门抄斩,大郢变了天日,姜容远在西沣,皇位之争,为夫君处处谋划,力不从心。
一封封家书石沉大海,派去大郢救护卫国公府的暗卫也都是有去无回。
卫国公府的世子妃也是真的惨,身怀六甲,炎炎夏日,跪在皇宫外,终等来圣旨允她去祭拜卫国公府坟墓。
虞憬宴是姜容的表哥,算起来顾梓泠应该是姜容嫡亲的表嫂。
顾梓泠出身极好,是封旸侯府嫡长女。
封旸侯爷承爵早,入官场也早,现在已经是正二品左都御史,封旸侯府的世子也争气,若非临川白家,靖远侯府根本就没法比。
姜容手持请帖,拿到书房,云袖不敢阻止,亲眼看着姜容用墨笔将请帖上的时间修改为延后的一个月。
“公主是要延后日期?”云袖蹙了蹙眉,“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快到年下了,熙城长公主的意思是要紧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