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会来。”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既然不可避免,那便顺其自然吧。”
朱标喃喃自语的批复下公文。
他知道,他的朱笔御批一下,极有可能将整个新野县变成为北境民变的导火索。
“白莲逆党撺掇。”
“利益受损的士绅豪强抱团。”
“再加上之前在苏州府折了门面的孔家可能的摇旗呐喊。”
“朝廷要想重整北境,至少又将多费十年之功。”
“残元主力尚在塞外虎视。”
“我大明盛世还真是命运多舛。”
听着朱标不自觉的感叹。
常升没有说什么宽慰人心的话,而是火上浇油道:“这才到哪儿啊。”
“不单单只是北境的自身困境,南方,乃至这应天府中,尚且还有不少人在上下其手,巴不得将朝廷的精力全数困在北境,最好让大明和残元斗个你死我活呢。”
朱标霎时间抬起头。
说之前还有不少因为能力和人才需要暂且留下来前元遗臣心念前朝,他不怀疑。
说南境中有人见不得北境的局面越来越好,他也能理解?
可是,朝廷如今已经经历过胡惟庸案了呀。
朱标亲自审理的人中,他见到了不少前元旧臣和一连串心术不正的南方出身官员的名单,毫无疑问,这也是他老爹为了维护朝廷稳定的问题,顺手清扫的。
剩下的这帮人不敢说心向大明,至少是兢兢业业拿俸禄办事的。
所以,常升意有所指,还刻意在他面前点明的这帮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面对着朱标投来疑惑的审视目光,常升没有卖关子,提醒到:“本月随着分红送进宫里来的钱银中附上了两本账册。”
“姐夫可曾看了?”
“未曾。”
这是实话,虽然如今常升给宫里送来的分红。对于朝廷而言是一笔可观乃至丰厚的收益,但它还不够资格让朱标亲自去看。
除非朱标自己心血来潮。
“那我便简单说说。”
“这两本账册,一本是姐夫与几位藩王这几月联手在北境,变现奇珍异宝的收益。”
“另一本是吾等在应天府典当古玩奇珍的账册。”
“二者的利润,差了约莫两成。”
朱标不以为意。
“散往北境的那些古玩奇珍本就让渡了许多利润,也算是给几位赛王的一点补偿,不必在意。”
常升没有附和。
而是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这诡异的安静,让朱标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或是,理解错了什么。
“等等。”
朱标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升弟的意思该不是说,那些古玩奇珍在北境折现的利润,比在应天府还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