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孟夏没再多行打扰,而是希望从此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弥补过失,不让唐太傅的一番良苦之心白白浪费。
“等一下!”见孟夏准备离去,唐太傅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不知太傅还有何指教,阿夏愿洗耳恭听。”孟夏当下止步,看向面前长者轻声询问。
唐太傅面色微有迟疑,但还是很快说道:“此次六皇子的事,老夫会替你圆过你,前提是他不能差得太多,而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孟夏再次一怔,不曾想唐太傅竟然还主动愿意出手帮她。
“太傅教诲,阿夏必定谨记于心,多谢太傅成全!”
一波三折,她万万没想到最终会是如此结果。
感激之余不免有些疑惑,唐太傅为何要如此帮她?
当然,她并不是怀疑唐太傅的一番好心,可若仅仅只是出于师生间的缘由,提醒外加替她保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甚至于回头想想,在其暴怒斥责之际,那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责备更是包含着几乎被她忽略的关怀。
那是一直以来唐太傅都不曾对她显露的,但那一刻却真真切切无法隐藏。
从上书房出来后,孟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以至于跟在身旁关切不已的唐归一连叫了她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九公主,您没事吧?刚才我爷爷都跟您说什么了?”
见孟夏总算回过神,唐归一再次道歉:“都怪我,把事情给办砸了,害得你还被爷爷叫去。”
“师兄快别再这般说了,唐太傅刚才只是问了我一些学业上的事,跟那些没关系。”
孟夏索性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朝着唐归一说道:“出来后我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所以一时才会走神,让师兄担心了。”
“真的吗?”听到这话,唐归一虽有些将信将疑,但总算是松了口气,恢复常色笑了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唐师兄,你们唐家祖上一直以来便久居于京城吗?据我所知,唐姓虽是大姓,不过京城唐姓的貌似并不太多呀。”
孟夏边走边看似闲聊似的问了一句。
☆、秘密
闻言,唐归一也没多想,只当孟夏是为了缓解之前的气氛,故而才随口一问。
“没错,我们家族祖上一直居于京城,听我父亲说可以上数到五代都不止。”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京城其他唐姓,还真是不多,听说很多年前因为战乱迁出过不少人,其中就有好多唐姓人家,打那以后,这京城姓唐的人家就不怎么多了。”
“哦,原来如此。”
孟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也没有再多问其他。
原本她心中有所猜想,但想来想去却发现很难成立,许多最基本的东西也没法对上,看来她是真的想太多了。
此唐非彼唐吧,季氏一族的几大暗卫除了刘利达以外,剩下的人或家族,母亲都只简单的记录了姓氏。
这也怪不得母亲,当年季国灭亡得太过突然,皇外祖的只言片语在混乱之中能够保留这些已然不易。
再加上母亲很快被俘,更是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连刘利达都是到了南孟皇宫后很久才知道他的存在。
出于种种考虑,母亲一直到死都不曾主动联系过刘利达,对其他暗卫的存在处境更是一无所知。
事情上,几大暗卫因为各有所长、各司不再职责,他们之间彼此也并不清楚对方底线,所以刚才,孟夏才会因为唐太傅对她如此提醒关照,才会莫名的联想到季家暗卫唐氏一门上来。
不过很明显,基本情况完全完全对不上。她当真想太多了。
别过唐归一,孟夏去往临风亭找到了三皇兄孟朗,兄妹两人一并走在回和铃宫的路上。
“唐太傅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单独找你?”
孟朗这会自是询问。
说起来,打孟夏入上书房也有一两个月了,除了课堂上偶尔交流外,其他时候唐太傅几乎都没跟孟夏说过几句话,这一次却突然让唐归一单独将人叫过去,自是有些反常。
“这不是明日便要考试了吗,我自打入上书房还是第一回正式跟所有人一并进行考试,所以唐太傅叫我过去询问了一下。顺便提醒我,这也将做为对我是否继续合适留在上书房的一次考核。”
对着三皇兄,孟夏依然如同跟唐归一类似的言辞,这与信任无关,因为涉及到的已经不仅仅只是她。
“没想到唐太傅平日里看着不近人情,对你更是严厉清冷,但实际上却还挺关心你的。”孟朗听后倒是释然,不再存疑。
当初阿夏入上书房的考核过程中,唐太傅便当着父皇之面明确表示过,每隔一段时日便要重新对阿夏的学业进行检验,以此做为是否还能继续留在上书房的标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依着唐太傅严谨的行事做风,单独通知提醒一下阿夏,也属正常。
“是呀,其实唐太傅这人挺好的,面冷心善,虽然原则性过强了些显得有些迂腐,但像他这样的大儒若过于好说话的话,恐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孟夏笑了笑,想起之前唐太傅煞费苦心的劝告,心中不免一阵暖意。
人无完人,金无赤金,当优缺点同集于一处时,对比起来反倒觉得这个老人挺可爱的。
“话是没错,不过归一的性子倒是与唐太傅很是不同。”
孟朗笑了笑,想到了唐归一,话锋一转喃喃而道:“他的性子儒雅间多了几分变通,同他母亲更为相似,既保留着唐家的风骨又融入了他母亲的那种婉转。所以唐家这几代中,也就数归一人缘最好,最受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