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眼见事态开始对梁栖月有了缓和的迹象。
他一边着急怎么还没把尸体搬回来,一边强词夺理:
“我难道说错了吗?虞时若是不心虚,怎么自己不说话,要让夫人来护着?你又怎么证明你们两个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乘风毫不迟疑地反驳道:
“表哥此言差矣。疑罪从无,自然是你该证明母亲确实有错,却不是母亲为你的荒诞之言承担后果。若人人像表哥一样,登闻鼓怕是都要被敲烂了吧。”
“你!”
徐泽怒从心起。
他本以为,宋乘风是那种内敛而沉默寡言的人,却不料言辞竟如此犀利。
让他措手不及。
因拖得太久没有结果,徐泽感觉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他害怕在众人面前失去理智,就像之前对徐娇那样失控,于是立刻伸进领口拿药压制。
怎么不见了!
徐泽满头大汗地找来找去。
正在这时,张兴德的人回来了,在他耳旁低语几句。
张兴德听后,皱起眉。
随后他看了一眼脸色仍然难看的于承志,心里有了主意。
他狠狠一拍桌子,斥道:
“梁栖月,如今在莲塘中已找到徐娇的尸体,铁证如山,难道你还想抵赖?难道你要说,是徐泽为了陷害你这个长辈,故意杀害了自己的妹妹?”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无数双眼睛打量着梁栖月。
似乎已经透过她的衣服,看到了里面的一番光景般。
目光黏腻又恶心。
徐氏已经下定决心,不论此事真假,都要趁此事将梁栖月和虞时全部除掉。
可若能留她一条贱命,那自然是最好。
无异于握住了叶家的命脉。
至于虞时,就把他在这破鞋面前活剐了!
梁栖月瞧着众人反应,怒极反笑。
完全没有人在意徐娇的死活,甚至于这条生命逝去,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能否得利。
尤其是张兴德。
他到底是如何坐上知府这个位置的。
看他手下这副愣神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找到徐娇的尸体。
而他这么做,定是看到了某个利益罢了。
苏合一脸担忧。
她走到梁栖月身旁,低声道:
“小姐,奴婢去把徐娇姑娘请来吧,有她出面,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梁栖月呼了口气,微微摇头。
“那样她会死。”
再拖延半天,就足够了。
只要徐娇不亲眼看到众人背叛、以她的死亡为利益的这一幕,她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等到明日,徐娇现身,远香楼被群起而攻之。
今天这笔账,她定要一一讨回。
不过梁栖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徐家人,而心生怜悯。
正欲开口,她的身后,虞时轻轻点了点她的脊背。
她条件反射地一躲,旋即回。
只见虞时也凝望着她。
温和笑意深处,似乎蛰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浓墨。
“夫人,不必有后顾之忧,若有人胆敢伤害于你……想必于大人,自会让他们一个个跪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