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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年（第1页）

早上的晨练因为罗根的加入而草草结束，众弟子在黄飞鸿的要求下打开医馆准备开始以今日的行医问诊，而他自己则带着罗根走入了宝芝林内堂，他打算趁着暂时还没有人上门先看看罗根的身体情况。

寂静无声的内堂里，罗根看着为自己诊脉后便不一言的黄飞鸿，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试探着问道：“师兄，我的身体究竟。。。。。。”

黄飞鸿被罗根打断了思绪，他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罗根，随即安慰道：“师弟无须担心，你的身体非常好，甚至出一般人的好，我刚只是在想，为何会出现你说的情况，可惜没有任何头绪，都怪师兄才疏学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你的问题。”

罗根心中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他希望的只是能很好掌握自身的力量，毕竟若力不由心必起灾殃，所以他对着黄飞鸿诚恳道：“师兄无需自责，我对此也并不在意，只是有没有可以帮助我掌握力量的方法，我总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万一不小心弄出人命，岂不是害人害己。“

“这倒简单。”黄飞鸿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最擅长的便是掌握自身，从今日起你便随我研习武艺，不出三年便可让你顺利掌握自身，凭师弟你的天赋，只要勤学苦练，想来不出十年，便可做到由内而外纤毫毕现，那时即使你再出现此类的情况也可以顺利掌握自身，不至于出现力量不受控制的情况。”

罗根闻言大喜，“如此多谢师兄了，我日后定会随师兄勤学苦练，不辜负师兄一番苦心。”

“如此甚好，师弟，我中原武学讲究内外合一，医武不分家，所以你每日除了练习武艺外，还需要随我学习行医施药之道，只是若如此你需长期待在宝芝林，不知你家中。。。。。。”

“师兄无须担心此事。”听到黄飞鸿的承诺，罗根满心欢喜，随口道“我身体痊愈后就已经和家中通过书信，告知父亲自己打算继续在外闯荡，所以无须担心。”

“如此就好。”黄飞鸿放下心来，“那么现在开始你就先随我学习医术吧，习武之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番，看看该用什么方法。”

“是，师兄！”罗根恭敬施礼道。

于是，佛山之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宝芝林又来了一位年轻新人，据说是黄飞鸿的师弟，从南洋而来，现在每日都跟着黄飞鸿在宝芝林，一边学武一边学医。因为他为人谦和有礼，态度不卑不亢，为人又乐善好施，所以引得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对她赞誉有加，纷纷称赞宝芝林一门三杰，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罗根对于外界褒贬毫不在意，他每日只是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跟随黄飞鸿深入学习，一连一月黄飞鸿只是让他跟随众弟子扎扎马步或者演练套路，对此罗根丝毫不见心急，这份沉稳的态度也引得宝芝林众人赞叹不已。

宝芝林中除了阿宽阿荣阿苏外，还有几名弟子也是一早便随着黄飞鸿学习的，他们武学天赋比不上这三人，所以更加注意学习医术，此刻也渐渐可以做到独立行医，于是黄飞鸿的担子也就轻松下来，寻常小病一般都交于这几位弟子，他则把更多地时间投入到武学中，所以在月底，他终于将罗根的训练方案拿了出来。

这日清晨，得到黄飞鸿嘱咐的罗根到了宝芝林，此刻众弟子还未起床，偌大的练武场只有黄飞鸿一人。

见到罗根到来，黄飞鸿并未客套，而是单刀直入，“师弟，你的问题我仔细琢磨了下，所谓堵不如疏，一味地压制自己并非正道，所以我打算让你学会灵活运用。”黄飞鸿挽起袖口，示意罗根看向他身边，他的身边正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整齐的放着两个方块，因为蒙着白布所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罗根五感惊人，他微微一嗅便察觉到一股豆腐味。

“豆腐？”罗根上前拉开白布，两块鲜嫩的豆腐正罗列其上。

看到罗根一幅了然的神色，黄飞鸿苦笑道：“师弟啊师弟，你真是心思灵活，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却被你一眼看破，你且看好。”

说罢，他站到桌前，闭目调息片刻后，大喝一声，重重一掌打在了一块豆腐上。

他掌势惊人，隐隐带起风声呼啸，罗根毫不怀疑这一掌足以把一名七尺大汉打的筋断骨折，但那块鲜嫩的豆腐挨了这一下却只是轻轻的颤抖着，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半点损伤没有。

虽然罗根早有猜测，但眼前这一幕还是令他震撼不已。然而黄飞鸿动作不停，他又是一掌打在一块豆腐上，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豆腐颤抖几下便不再动弹。

黄飞鸿示意罗根仔细观看，罗根不接却还是依言而行，这两块豆腐表面看起来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不对！罗根仔细观瞧，却现第二块豆腐看起来比第一块似乎膨胀了一些，若不仔细观察绝看不出什么异常。

难道说里面。。。。。。

罗根果断上手，结果不出所料。

第一块豆腐随着罗根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第二块豆腐罗根还未用力，整块豆腐便已破碎，说是破碎其实不妥，因为只是外层破损，里面在罗根上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滩浆水，原来刚才黄飞鸿的那一掌虽然未伤及豆腐表面，但却震烂了豆腐的内部，因为压力导致第二块豆腐微微膨胀。

“师兄功力深厚，师弟佩服！”罗根心悦诚服的道，若是他运足力气，别说豆腐，就是石块也能打成粉末，可这一块小小的豆腐，他却无能为力，别说运足力气，就是稍微使力豆腐也要化作烂泥。

比起罗根的神力，黄飞鸿这招举重若轻才是真正的高手，至于第二下运力于内而不伤表皮分毫，更是罗根此刻想都不敢想的。

黄飞鸿仍旧闭目调息片刻，方才回话，看来第二下对他而言也不是那么简单。“师弟过誉了，我也是才掌握不久，比起那些真正的隔山打牛的高手，我还差的远呢。师弟你天赋异禀，一定能比我更早掌握这一招。”

“不过。。。。。。”黄飞鸿话锋一转，“师弟你刚可说错了，我并不是要你用这豆腐练功，对于此刻的你而言，这还为时过早。”黄飞鸿倒也不担心罗根生气，因为他早已察觉出罗根此人心胸开阔，不在乎这些。

“我今日为你展示这些，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师弟你且说说看，同样的一掌为何第一块豆腐毫无损，第二块却不是？”

罗根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是否是因为力量的集中程度么。”

“不错，师弟你果然天资过人，第一掌时，我将掌力分散，看似是那块豆腐受我一掌，但掌力分散之下，很大一部分被豆腐之下的桌子和大地蒸承担了，所以无事，但是第二掌我将力量收束，只在它内部爆，所以第二块豆腐看似表面无损，实则内里不然。师弟你神力惊人，我不仅要教你如何控制它还要教你如何集中，这样将来你一拳一脚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在你神力之下，便是金刚也要化作齑粉。”

“师兄，我们如何开始？”罗根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

“不急，不急。”黄飞鸿却淡淡道，“力从地起，所以先，要练你的步伐。你的脚步本来踏实有力，但因为力量过大，导致过犹不及，所以要先练你的脚步，让你学会控制足下的力量。”

罗根深以为然，之前在桑莫尔顿小镇血战时，他就是李英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导致引得那名雇佣兵的提早现了他，还害的莎拉受伤，因此对于黄飞鸿的意见他百分之百的支持。

见到罗根欣然同意，黄飞鸿也不磨叽，他在桌下拿出一双奇形怪状的鞋子，说是鞋子不如说是一双奇形怪状的木屐，与寻常木屐不同，它下面的木齿只有一根，且长达一尺，而且越靠近地面的那一端越小，尽头处粗不过一厘米，如同一根没有尖头的木锥，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今后行医之事你可不必再去，只需熟读医书便可，但是这木屐从今日起你要随时穿戴，除了休息，其他时候不准取下。”

“是，师兄。”罗根点头，穿上了木屐，大小倒是正合适，但是站起来时却犯了难，罗根根本不敢用力，因为以下面木齿太细，他歪歪扭扭的站着，一不小心重心失衡，他下意识的小退一步打算找回重心，只听见卡拉一声，那木齿应声而断，罗根随即摔倒在地，黄飞鸿站在一旁却并不帮忙，只是说到：“替换的木齿在桌子下面，你自己去取来换上，在你熟练掌握之前，我不会教你别的，现在赶紧换上然后继续练习，还有别忘了看医书。”

“是。”罗根点头应是，自顾自的换上备用的木齿，此时众弟子已经起来，他们看到罗根踩着一双单齿的高木屐一步三摇的走在练武场上，纷纷啧啧称奇，并不时对着罗根指指点点。罗根对此毫无反应，倒是一旁的黄飞鸿担心他们影响到了罗根，于是驱赶众弟子去一旁练习。自此以后，每日早上宝芝林的弟子都能看到罗根仿佛一只笨熊一般，踩着高木屐在练武场上运动，手中还拿着医书边走边看，不是摔倒在地，初时还有弟子打赌罗根如此能坚持多久，但是半年过去了，罗根仍然坚持，众人看热闹的心思也就淡了。

这半年中，罗根渐渐掌握了诀窍，虽然不知道踩断了多少根木齿，但是穿着这双高木屐他已经能和常人一般行走坐卧，木齿也已好酒没有换过了。

见到罗根已经渐渐掌握，黄飞鸿提高了难度，这次他要求罗根踩着高木屐扎马和演练套路，这就和一般走路不一样了，罗根足足花了一年才慢慢习惯，等到第二年底，黄飞鸿才准许罗根脱下木屐，此刻的罗根脚步依旧沉稳，却灵活如猫，闪赚腾挪间再也不见往日沉重之感，罗根心头大喜，在春节中拉宝芝林众人饮酒，最后一人喝趴下了其他所有人，连黄麒英都被他拉着灌了一大杯，而后醉倒在地呼呼大睡，宝芝林众人纷纷高呼惹不起，可对罗根的行为却没有多少反感，这一年一来，罗根的辛苦所有人都看到眼里，他这一年不知摔了多少跤，流了多少血，光是那折断的木齿就足够堆满一大间屋子了，素以今日见罗根失态，众人也未放到心上。

第三年如期而至，这一年的训练又有了变化，已经初步掌握了力的罗根开始被黄飞鸿允许练习手上的动作，他现在每日除了重新开始跟随黄飞鸿学习医术外，每日早起还多了一项任务，每天一大早天还未亮他就要起床，开始磨豆腐，做豆腐。黄飞鸿让他如此一时为了继续春联他的心性，而是磨好了豆腐他白天才有训练的消耗品。罗根自无不可，就是苦了宝芝林的一众弟子，吃了一年的豆腐不说，因为罗根早期还是无法完美掌握力量，做好的豆腐往往被他打的稀烂，所以宝芝林的弟子就连吃的豆腐也都不成形状，只能拿勺子才能吃到嘴。对此罗根心怀愧疚，好在虚空送他过来时备足了银钱，他时不时掏钱请众弟子吃些好的，才算少听了几顿抱怨。练了一年，罗根勉强可以做到控制力度，虽然不能像黄飞鸿那样一掌下去豆腐丝毫无损，起码一掌下去豆腐也不再变成一滩烂泥，只是会碎成两三块，这除了黄飞鸿的悉心教导之外，还因为罗根的能力在挥作用，使他飞的吸取经验教训。同时因为心性的锻炼，此刻的罗根终于不至于在出手就要人老命，他基本可以控制住自己八成的力量，即使击打要害也可以做到让人伤而不死，换做以前，只怕随意一拳就能让人闭过气去。

第四年，黄飞鸿除了让罗根空手击打豆腐外，黄飞鸿还经常要求罗根对豆腐进行雕刻，这对于一些高级厨师来说只是必修课，但是让你拿着一把大斧子在豆腐上雕花，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好在练了这几年，罗根早已不是当初吴下阿蒙，只是尝试着几个月，他就可以做到黄飞鸿的要求。现在的罗根也可以做大当初黄飞鸿那样，全力一击却不伤豆腐分毫，但是对于黄飞鸿那第二掌的技巧，罗根却只学了点皮毛，对此罗根十分不满。然而众人却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是眼看着罗根一步步走到如今程度的，黄飞鸿也时常感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旁人花费十数年的苦功也未必能学会的东西，罗根只花了四年就已掌握，就这一点不知要气死多少人。

见到罗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黄飞鸿也就不再要求他继续进行这种训练，只是要求他每日练习一次就可以，之后的时间他不是教罗根医术，就是指点罗根的武学。对于罗根掌握的打法，黄飞鸿认为已经很不错没必要转学其他套路，所以他只是在力和呼吸上指点罗根，同时见罗根在擒拿之道上不是很精通，于是将擒拿手沾衣十八跌等一并教于了罗根，他也希望罗根日后如果定要动手，也主要以制服他人为基础，尽量少些杀戮，可他忘了，寻常擒拿的功夫在罗根的神力加持之下，比起一般武学更加危险，毕竟不少你每个人都能像罗根一样如同折断甘蔗一般扭断别人的手臂或者脖子，也或许是他知道这一点，但是更清楚罗根的将来不在这，所以索性多教罗根一些对敌手段，免得罗根将来遭遇不测。

很快四年过去了，就在第五年年初，清廷了一道旨意传遍全国，也就是在这时，罗根明白了空虚所谓的“感兴趣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去年，黄麒英和其他几位朋友一起前往京城打算创办“宝芝林药厂”，并嘱咐黄飞鸿等人第二年前往京城与他会和，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动身之时，清廷一道旨意传遍全国，原来为了宣扬国威，慈溪决定举办一场狮王大赛，借此震慑众多不怀好意的洋人，于是众人商议之后，除了阿苏及大部分弟子留守宝芝林外，黄飞鸿决定带上其他人一起前往京城，参与狮王大会。

于是，大幕正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