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林瑶此刻因为那一大摊血而反胃,此刻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想开口却已经被祁容疏打断。
“四肢长在叶明城身上,难道还能是宴林瑶按着叶明城的头让他去的吗?”
颜雅雅在祁容疏来到录制现场的时候就一直很高兴,隔三差五就凑到他身边想和他讲话,但祁容疏都是冷着脸。一副疏离的样子,但她从祁容疏这句话里,甚至听出了祁容疏的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祁容疏会帮着宴林瑶讲话?
方止本来是出于好心才帮颜雅雅搬开压在她身上的氧气罐,因为她腿上划伤了,防治意识都不敢扶着她走动,只是守在她的身边,以便面对突发情况。一向好脾气的方止此刻语气也严厉了起来:“刚才叶明城也问过要不要帮池老师搬氧气罐,这难道还是宴林瑶按着头的么?你和秦槐诗,都是主动去求叶明城帮忙的吧!”
导演皱眉不展,他们的镜头一直在录制,即便刚才颜雅雅和秦槐诗受伤的镜头没有录制进去,但是车上有监控,一翻自然知道事情的经过。
但不用翻,导演元铮在出事之前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的,此刻自然是要实事求是:“我们出发前就已经说过,嘉宾切不可以逞强,宴林瑶已经好心提醒过了,你这么去冤枉她也太过分了吧!”
元铮知道颜雅雅身后是资本,她受了伤,自己也得吃亏,如果此时将责任顺着颜雅雅的话推到宴林瑶身上自然是一个上上策。
可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的经营,最重要的就是口碑和对市场的把握,他不会昧着自己的良心。
秦槐诗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祁容疏抱着宴林瑶往氧气租借的地方去了。
他的步伐很慢,身上是一件灰白色系的冲锋衣。宴林瑶身上穿着的是一条鹅黄色的长裙,娇嫩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迎春花。
她的裙边被藏州的风带起,掠过他的衣角,缠在他的衣角之上,就像一枝压在木枝的迎春花。
在后面乌泱泱处理着乱七八糟事情的节目组中,一片嘈杂,他抱起她的画面,却构造了截然不同的画风。
然而,宴林瑶眼中晕血,此刻视线依旧模糊。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湛蓝的天和祁容疏的下颌线,他身上的雪松气息钻入她的鼻腔。
体温顺着布料一点点蔓延,他的温度和气息,她都极为熟悉。
这种亲密的接触,很少,让她的思绪回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两人最亲密的接触都是在床上,哪怕做着最亲密的事,但她从未了解过他,他对自己永远疏离。
等宴林瑶回过神来的时候,祁容疏已经将她放在了一张椅子上,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
“喝。”
宴林瑶思绪迟缓,缓缓的喝下了那杯热水,胃里暖和了不少。
因为拍摄出了意外,节目的录制已经停止,宴林瑶苦笑:“我刚挽回的路人缘,可能又要因为她们两个受伤而被黑吧。”
祁容疏忽的将她的手腕攥在手中,眸中冷沉郁涩:“宴林瑶,名利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戒指又被祁容疏摁着带了回去:“别多想,没有你想的含义,只是一个能够证明你被圈养的镣铐。”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锐利的逼问,宴林瑶很少见到他这幅模样。
但他既然在逼问自己,她给出了回答。
“是。”
名利对她不重要,她又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她来《诗和远方》,不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路人缘口碑吗?
“祁容疏,我来参加这个节目,为的就是名和利,有什么错?”
宴林瑶一字一句的回他。
祁容疏忽的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祁容疏,你是顶流,是天之骄子,是业界精英,你没有尝过失去一切的滋味。”
宴林瑶开口,后半句“我不是秦家的亲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靠着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跟他说那些干什么呢?
这桩婚事不是他不是出自真心,也没有必要让他知晓她自己的状况。
然这句话说出,祁容疏的目光却越发冰冷:“……所以?”
他的话顿了顿,还有后半句,又觉得矫情,有些说不出口。
“还有什么?我来这里工作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宴林瑶缓缓说道,“藏州这么偏僻的地方,自愿旅游也就算了,但我是来工作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让我的事业更顺利。”
祁容疏的目光顶格在她精致的眼眸上,她的肤色冷白似釉,在藏州拍摄的这些日子,即使不显眼,但他也看到了她脖子领口处是两个颜色。
他回想起她上节目的表现,她就像是永动机一样,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坦然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
剩下的那句“我们结婚也是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她对秦槐诗心中不喜,他能理解。没有人能够坦然对着抢走自己一切东西的人怀有善意。
即便他不知道她手是为什么烫伤,但他通过她和方止的对话,他知道跟颜雅雅脱不了干系。
而且,秦槐诗和颜雅雅受伤,确实不干她的事,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翻涌的情绪像是遏制不住的滚滚岩浆。
而方止将颜雅雅交给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之后,连忙来找宴林瑶。
“林瑶姐,你晕血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