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在那处清殿之中立了好久,瞧着云璟跪立在蒲团上许久,无比凝望着正前方的金尊佛像,似是将心中的祈愿再度无声念了一回又一回。
佛祖会听见他心中所想么?
云卿不知,但她希望佛祖能听见,哪怕能实现他心中所想的万分之一也好。
她在隐蔽处站了许久,直至小腿肚子麻才回过神来,再度抬眼望向清殿正中时再无那道挺拔的身躯,殿门也是紧闭着的,只余下满殿的悠悠浓香。
云卿撑着墙壁滑坐下去,殿外日头大,殿内却并未被照耀到一处,以瓷石铺就的殿地冰冷得吓人,她埋在膝头,便这么坐了许久。
回到膳堂时,李婶正与先前引路的小沙弥说着什么,瞧见她进来立时止了话语,快步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急切道:“婶子许久未见到你,忧心得不行。”
李婶上下打量了云卿一番,见她并无什么不妥这才问道:“荷包可寻到了。”
云卿点了点头,软声道:“寻到了,午时将至,李婶与我现下回转可好?”
李婶点了点头,挽住了她的臂弯处,两人将要一同跨出膳堂时传来小沙弥的呼唤声:“两位施主留步!”
云卿侧身看去,小沙弥快步走到她们二人身前,做了一礼,“二位施主来此祈拜,小僧一时竟未曾告知,罪过罪过。这祈仁寺中有一古树,每至这般时节,以红绸书上祈愿,最是灵验。”
云卿默了一默,缓声问道,“敢问这古树在寺中何处,小师父若是空闲可否为我二人引路一番。”
于是,3人一同往古树那处行去,莫约走了一盏茶才将将显露树形。
古树极大,在万物凋敝的冬日也只是枝叶泛作金黄,如小沙弥所说,许是这般时节正是对着这棵传闻灵验的古树祈愿的好时节,树梢上挂满了红绸,以金墨书愿,日光照到这处,很是好看。
她问过李婶有何愿望,可李婶摇了摇头,对她道:“婶子只愿年年都是好时节,再无其他愿望。”
云卿只得作罢,到一旁搁置红绸的木条上取下一根,展开后行至摆放笔墨的矮案前站定,以镇纸压实红绸,取了毫笔,一笔一划书写着祈愿。
一根红绸被金墨占得满实,她拿起红绸两端轻缓摆弄着,待道墨迹干了个彻底才细细端详起来。
【愿他得偿所愿】
云卿小心捧着那段红绸,复又行至古树下,寻了一根红绸系得不算多的树梢,踮起脚尖将带着她祈愿的红绸系了上去。
她又查看了一番,确保红绸不会掉落下来后,双手合十,瞌上眼眸,对着面前的古树将祈愿无声复说一次。
希望佛祖能够听到她的祈愿。
她在心底诉说着,一语毕,手上倏然缠上了一丝柔润的触感,与她所挂上去的红绸一般无二。
云卿忙垂眸望去,一根红绸恰好缠在了她的手腕处,许是祈愿之人写得诚恳认真,金墨渗透了红绸,隐隐显出字迹来。
犹疑半晌,云卿将那根红绸展露开来,字迹顺势落入眼中,是极为熟悉的,要她忘不了的。
红绸所书:
【迄今为止,娶他仍是我毕生所愿】
【云璟二十有一生辰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