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相比,两人的言语只不过更加明目张胆,大同小异。
“好了好了!先不跟你说。这三个人便是你的了,我先去”女死牢”那边转一趟,待完事再寻你喝酒。”领头领着剩下最后的一人继续走。
“好吶!”
何许生送走两名男囚后,再将她送进女囚室。
穆樗刚进女牢,瞄到左边还有一个黑咕隆冬。那里黑暗无声,相比起她进入的牢室,更为恐怖阴森,寒飕飕。
何许生见她站着不动盯着那边看,忙不迭推着她:
“瞧什么瞧!你该庆幸你进的是这,不是那!差一点你就得进女死牢,到时候真的死也不知怎么死的!”
原来那个是女死牢。难怪如此的安静无声,是因为知晓自己的命运而无动于衷了吗?当中又有多少人跟她一样,一样的含冤入狱,一样的悲哀。。。。。。
让穆樗略惊讶的是,刚在她前头的老婆婆便是唯一的女死囚。穆樗记得只有犯下杀人和叛国罪的才会被判死刑,难不成她杀了人?
可能穆樗惊愕的样子太明显,那老婆婆好像感应到一般,略略转过来向穆樗点头,嘴角弯弯,脸上尽是安宁。
临死之人,对死已然失去恐惧。
未待穆樗去深想那老妇人的罪状时,她已猛然被推入”女普牢”——她未来七十天的归所。
甫进去,里面身穿囚衣大部分的都已经排成一列,整齐有序。
原来是狱长的点名时间,每天一次。
而这一次,是等着新囚犯的来临。
狱长名叫陈念,读起来温文,但实际为人凶残。脸上有一大疤,赤红的肉菌,凹凹凸凸。一圈黑压的胡渣子,青绿色的腮子,浓紫厚唇。个子高,只矮谢飌半个头,比其他人都高。这让他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比所有人都高,就是比不过谢飌。
“陈狱长,人我就搁在这。”何许生拉着穆樗的膀子,推她到人堆里,便离开了。
陈念一眼都没有瞧向他们俩,正像一个指挥官般操纵在场的女囚,手也不太干净,尽往女人的股部摸去。有些人看上去入世未深,轻轻委屈地哭着,却不敢哭得张扬。
穆樗稍稍挪入,就扎在人堆里,娇小的她,别人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而她却看得到外面。
正当她透着人群的缝隙,思索着那样子单纯的女孩因何事入牢时,一个巴掌响起——不用仔细看,也能看到远处的那个女孩的脸和鼻都红了一大片,哭泣的声音被强制停歇下来。
而此时,陈念用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哭够了没。。。。。。哭够了没。。。。。。给爷摸是你的福份,听见了没?”声音厉然。
一下又一下的戳,直至女孩收起泪水,颤栗地点头,陈念这才满意稍停下来。
穆樗又看见她额上多出个深色的红点。他又往她的屁股摸抚,狠狠抓住一瓣,得逞地说:”现在觉得舒服了吗——”
女孩红着眼眶,没敢反抗。
陈念再问一次,她这才抿嘴点头。她留意到刚才哭哭泣泣的女孩有点斗鸡,微红的眼眶,眼神散漫,斗鸡眼,看上去脑子有点问题。
穆府中老奶娘的女儿便是这副模样,如出一辙。旁人都说她的奶有毒,但穆府仍愿意雇她为奶娘,于是乎人人都说穆府心善,奶娘更加落力侍奉。但她知道,不是她的奶有毒,而是穆府有毒,怕奶娘把奶全喂给女儿而疏忽了穆家子女。
“说话啊!哑吗?”陈念威胁道,”假的我就弄成是真!”
女孩马上颌道:”舒服。。。。。。”声音犹如蚊子般小。
“你们看到没!正经人家到爷这都变成淫妇了!”陈念满意的拍拍她的屁股,周遭的狱卒跟随之格格大笑。
半响,陈念才松手,眼光落到女囚堆中,像是鼠目般叫人寒。
穆樗打了个哆嗦,方才陈念那一眼,不知看到她自己没。只一眼,她已经看见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和贪渎。
这个人得好好提防。
穆樗摸了摸自己的脸,仍然干净得很。相比穆家她其余的姐妹,她的脸从不是触目动人的类型,放在堆里都不会招来目光。但与大牢其他脏兮兮乱遭遭的女囚对比,确实。。。。。。秀色可餐。
因为陈念还在,其他狱卒的目光不敢太张扬,但她也明显感受到狱卒他们丝丝灼热的探视和视线,对她虎视眈眈。
她借着前面身材高大的女囚,躲开所有囚犯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蹲下,马上往地上掏来一把泥,抹在脸上。
虽然闻到近在咫尺的腥臭泥味,她满意地笑笑,希望这泥污能为她带来短暂的平安。
终于轮到下一个。
“贺秋西。”
一声又一声吶喝道,女囚人数不多,连同她只有大约二十人。一般女性犯的都是小事,不外乎偷窃、抢劫、欺诈。
“唐鸣月,罪名:偷财,十贯铜钱。。。。。。”
“丁一恩,罪名:偷三个包子。。。。。。”
“莫姑初,罪名:偷财,十两银。。。。。。”莫姑初虽进来狱中已有十余天,陈念仍觉得她的存在稀奇得很。一个小尼姑竟因偷钱而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