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用油画、涂鸦、即兴的艺术创作装点了整个世界。而他的作曲,同样不凡。
她们让我想起了过去,战前,更加遥远的过去的披头士们。他们梦幻的曲风与Q如出一辙,飘渺如梦,令人陶醉其中。如同一杯毒酒,如痴如醉,在毒素的作用下癫狂着,体验那份沉醉的美妙。我们演奏的曲子都是Q写的。
这一天,我们都醉了。烂醉如泥,躺在天台顶上。夜晚的风,卷着微醺微醉的空气飘荡。
“我们是天才!”欧阳是。
“对,我们是天才。”
“天才!”
“当然是了!”子懿捶了欧阳一拳,“你以为我们是谁?”
那一晚,我们在学校天台顶上的花圃里种上了自己的花。从此每天浇水,期待来年花开。约定成为大伙口中的天才。
“我们可是她的学生!”
我们是天才。真是。
不由得开怀大笑。四人一齐,惊动了飞鸟。
直到这一天,我的花还茁壮成长着。翠绿的日渐光泽,蔚蓝的动人怒放。
VI公告牌
盛夏,梦一般的夏夜迎来我年少时最后一次生日。
子懿、欧阳、Q三人一起为我买了一座金字塔一样大的蛋糕,从中间切开,里面还躺着一位法老。打开金棺,法老脑袋上贴着我的黑白照。
“我明白了,你们是在咒我。是吧?”我说。
“跟小男孩告别吧。”子懿说,“彻彻底底,出去嫖。”
“过去的那个臭小鬼已经死去。”
我哭笑不得,他们可真是我的好朋友。以后要是我不幸死得早就让他们出钱给我堆个金字塔让我躺里头。想想还挺不错的……不好,都有点期待了。
作为生日礼物,乐队出钱给我换了两片敲悦耳动听的叮叮镲,换掉炸镲添了三角铁、马琳巴和钢片琴来给架子鼓增加音色。
那个夏天,我们过得挺快乐。每当回想,仿佛就在昨日。
很快入秋,我们就要面临新的挑战。
经过半年磨合,我们从最开始的嘈杂噪音到动听乐曲已经生了巨大的转变。队员之间也愈加默契,欧阳打理的乐队井井有条,有一段时间甚至还拉到了赞助,一间小酒吧允许我们在晚上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演奏由Q编写的我们自己的曲子。
子懿是队里的大哥,有他处理事情永远不会让人吃亏。同时子懿和欧阳两人还都很有女人缘,在女学生中间很受欢迎,如今排练室里早就已经堆满了写给他们两个人的情书。
队里Q的钢琴处于旋律的核心,才华横溢的他自然是必不可少。而我则扮演着节奏大师的角色,通过切分和其他技巧将队里的节奏统一,使得不同的乐器也能彼此充分挥作用,在Q写的曲谱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我们四人是一个整体,一个值得骄傲的团队,缺一不可。
我开始明白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大伙都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而现在正渐渐成熟。我们,大伙都在等待着一个向世人展现我们的机会。这一天的到来终于随着欧阳揭下海报踏入排练室那天轻盈的脚步声一起尾随而至。
公告牌——现在最受欢迎,也是最有含金量的新生乐队大赛。曾经一年一度的盛会,如今改到4年举办一次。
没有想到欧阳野心勃勃地竟将目标指向那里。大伙都很兴奋,可以说我们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子懿一听到消息激动得简直就要跳起来,整个乐队也都摩拳擦掌准备挑战。
为此我们每一天都紧张的练习着,为了打进公告牌大赛,每个人都在顽强地付出努力。
“我们一定可以的!”欧阳说。
可是过了那个夜晚却一切都变了。一切,所有的希望都全部破灭了。如水中泡影,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在眼前消失殆尽了。
我们的梦,那朵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蓝色小花骤然间就被巨大毁灭性的大脚踩扁。柔弱的花瓣被踩得粉碎,七零八落,可怜巴巴地散落在地。
VIIJi11
临近预选,我们挑选出了大伙认为最好的曲目,紧锣密鼓地练习,每一天都紧凑得不得了。
而就在这种时候,状况生了。
子懿突然消失,半句话也没有留下就突然人间蒸了。
我们是一个整体,值得骄傲的团队。缺一不可。而就在大伙都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子懿又回来了。凭空消失数个星期之后,带着满身的伤痕又回来了。
子懿打架了。
那天雨夜,子懿满身是血地出现在门口,无力地靠在我的身上,血水立刻浸湿衣物,火辣地烫着我的皮肤。
子懿出现的时候,外面正下着瓢泼的大雨。学校空无一人,我们三个睡在排练室的地板上。子懿就那么推门而入了,半边身子被血水浸湿,右肩软软地挂在脖子下面。子懿一进门就倒了下来,恐怕当他推门而入的瞬间就已经耗尽这具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