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千觅见不得这种画面,转身穿门而出。
隔壁的另一扇木门,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那个跛腿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龄更大的老头蹲在门口不远处,一边吸着旱烟一边盯着门口看,眉宇间止不住笑意。
蓝千觅倚在门边,头朝里看:披头散的“林依依”正在生产,疼痛使她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终于,随着一声婴儿的啼落声,“林依依”不叫了。
她疲倦地靠在床上,瞧了一眼稳婆手上的婴儿,把头撇了过去。
蓝千觅受不了刺鼻的血腥味,扭头跳开,停在一棵枣树下,干呕。
她从小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求上进的养父。自小,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争取,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人比她惨一百倍。
她可以读书,可以参加高考,人生虽苦,但有希望。
“林依依”却不一样,她没有希望。
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荒远偏僻地方,她没有一丁点的希望。
蓝千觅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画面一转,破旧的厨房里,十五、六的“林依依”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菜汤中,无多久,一家三口吐白沫,没来得及挣扎已纷纷倒下,包括只有三岁大的小女孩。
“林依依”瞧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女儿,平静地打开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不多的钱全部拿走。
当晚,她搭上了一辆回城的黑车,一路向南。
***
蓝千觅睁开眼,天已亮,宿舍静悄悄的,她看了一眼手机,哇靠,已经8点了。
她连忙起床快梳洗,出门前,瞧了一眼熟睡中的小风野,最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下午自习课,小风野来了课室,坐在她身边。
林依依今天没来学校,听说不舒服请假了。
离高考只有1o天了,正是冲刺的最后阶段,若非特殊情况,老师是不会随意批假的。
她望了一眼坐在旁边“吧哒吧哒”地啃香肠的小风野,书也看不下去了。
“那个,林依依的事怎么办?”
“我让小宝去跟进?”
“小宝,他不是已经。。。。。。?”蓝千觅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能干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呀,还是好好看书吧,万一考砸了。。。。。。”小风野瞥了她一眼,“我会嫌弃你的!”
“你才考砸!”蓝千觅用力地竖起书本,挡住了视线。
没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响起:“风野哥,我姐她,不,那个像我姐就不是我姐的人,上了一辆车,向北面跑去。
蓝千觅认出这声音,连忙移开书本。
果然,小宝飘在桌子上,对着椅子里的小风野不停地流口水。
“你说就说嘛,干嘛流口水,恶心不恶心。”小风野十分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哥,你手上的香肠太香了,我好久没吃过了。”他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吃香?让你妈烧给你。”小风野大口地咬了一口。
“我妈才不会烧这个,她觉得这是垃圾食物,你。。。。。。”
“你什么你,这是阳间的食物,是你这只鬼能吃的吗?”小风野把最后半节香肠塞进口里,脸蛋塞得圆鼓鼓的。
望着小宝又馋又可怜的样子,蓝千觅安慰他:“我晚点烧给你。”
“真的吗,谢谢姐姐。”小宝抬起头,双眼光,眼神里全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