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让在场之人哑口无言,顾小妹环顾四周,无人再为她声,只得咬牙低头,匆匆离去。
麻花辫与其他几人尴尬对视,也只好随顾小妹的脚步退场。
待他们离开,气氛仍显紧张。司小小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却笑得从容大方。
“我刚才已说得明明白白,若还有人想深入了解,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她如此一说,众人自知不便再追问,纷纷打圆场,脸上皆露出歉意。
“哎呀,咱们就是粗人,说话做事欠考虑,嫂子您别往心里去。”
“没错,嫂子,这次是我们哥儿们不对,保证下回长记性,再也不听风就是雨了。”
“嫂子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
几个豪爽的汉子接连向司小小道歉,司小小本非斤斤计较之人,既然话都说开了,自然也不会再耿耿于怀。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老男人的兄弟,她也不想把关系闹僵。
司小小笑容灿烂,挥挥手道:“既然都称呼我嫂子,我还能计较什么呢?此事就此翻篇,大家快坐下来吃饭吧,否则饭菜都要凉了。”
说罢,她挽着老男人的手臂,一同在休息区的简易桌前落座。
桌上摆着几只饭盒,虽冒出热气,但显然油水不足,菜肴也颇为朴素。
司小小深知他们来自农村,向来节俭度日,尤其在这个年代,家中好的吃食总要优先供给老人、妻儿,他们这些糙汉子宁可自己多吃些苦,也要让家人过得舒坦些。
她默默感慨,随后打开自己的饭盒。
甫一揭开,浓郁的饭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宛如游鱼般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原本因先前插曲而食欲减退的众人,此刻纷纷将目光投向司小小,喉结滚动,吞咽口水。
“我的天哪,嫂子做了什么神仙美味,怎地如此诱人?”大家虽垂涎欲滴,碍于老男人在场,又不好太失态,只得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自己的饭菜,眼睛却时不时偷瞄过来。
司小小并未察觉他们的反应,而是抬头看向老男人,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他:“吃吧,我做的。”
老男人今早已品尝过司小小做的馒头三明治,对其厨艺深感满意。此刻听她如此说,目光立刻落在饭盒上,眉毛微挑。
雪白晶莹的米饭上,炖得软烂入味的地三鲜泛着诱人的油光,仅凭香气就足以勾起人的食欲。
旁边码放着整齐的蜜汁小烤肉,肥瘦相间,油脂滋滋作响,散出甜蜜的香气。
另一只饭盒里,滑嫩的蒸蛋如艺术品般顾列其中,表面铺着一层肉末,香气四溢,让人恨不得连饭盒都舔得干干净净。
老男人眼神微动,接过筷子,却凝视着司小小的手:“谢谢你。”
她身为城里的千金小姐,本不必亲自为他这位粗犷男子洗手作羹汤。
司小小不知其心中所想,只觉老男人这般客气,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吃吧。”
老男人还未动筷,周围的兄弟们却已按捺不住,仿佛恨不得代他享用美食。
其中一位留着小平头、打扮颇具嘻哈风格的青年终是按捺不住,他望了望自己饭盒中的两个大馒头和咸菜炒肉,出一声哀叹:
“老大,让我尝一口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