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诧异地看着眼前拖着一只腿走来的人,数枚飞镖从他手中飞出,下人们的颈喉便被准确扎入。
那些人眼睛一瞪,手未覆上伤处时便猛然倒下。
仅仅一瞬,小环只觉围在他们身旁一一倒下的人,与在一品醉时自家小姐的准狠使飞镖之后,惨状是有的一拼。
“老伯伯?”
小环认出老汉的那一刻,眼里有些欣喜地看向自己的小姐,“小姐!老伯伯他没死!太好了!”
这丫头,总是到哪都能无厘头相信他人。
叶漓走上前去,尽管对老人家心生谢意,但还是一把将毫无警惕的少女揪了回来。
老汉看出二人投来怀疑的目光,俯身前来赔罪,“叶小姐,先前我不辞而别,是为了潜伏在萧沐昰身边,还望你们能原谅我!”
潜伏?
萧沐昰遣人绑住她们的时候,他人呢?如今崔二娘已疯却还将之赶尽杀绝,安的到底是何心思?
真是深究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明显是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当真让人不得不提防他。
叶漓眉尾一扬,明显并不肯放过仅仅一句解释的老汉,“老人家,那先前你为何不告诉我们,让我们配合你,你这般隐瞒教我们如何信你?”
老汉脸色未变,只是听来像是道尽了委屈,“叶小姐,那萧沐昰狡猾得很,我已失去被他信任的机会,若再被他现,必定不会再留我活口,所以,我只能如此一并将这二人除掉,不仅替我,也为小姐,为这重山镇除去一而再再而三扰乱他人清静日子的祸患!”
叶漓闻言,轻笑出声,一边帮阿庸掌心的绑结调了调,一边又慢悠悠地说道:“老人家,你的一番说辞真是令人心生敬意,我很欣赏你的为民除害之志,只是,我更佩服的,是你借崔二娘之手杀了萧沐昰。”
一个直击心脏的抬眸投了过来,老汉这下有些挂不住脸了,但仍然俯听着,不禁对面前女子的洞察之力与聪慧过人心生佩服。
没有猜测与怀疑,而是直接道出事情的原委,尤其这般淡定从容极具威严之感,让人不免背脊一凉,好似会面断案的判官,一点伪装也造假不了。
小环听得迷糊,但也知晓自家主子总是先人一等觉察到个中缘由,然而,对这女子偷瞄一眼之后,却看到她身旁的阿庸竟面无表情,似是比之还要淡定几许,悠远的目光更让人猜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
因此,弯弯绕绕不适合自己的小环,只得紧紧抱住身旁女子的臂膀,不再做添乱之事,毕竟,这是在一条不知会驶向何处的船,闹腾归闹腾,还是小命要紧。
未等老汉擦拭额前的汗珠,那冰冷的陈述又砸进他的脑袋,“崔二娘是你一早便告知于她的吧?以她的性子,能如此沉住气却不直接问个究竟的作为,也是你百般劝说的功劳吧?因为,你知道她的软肋是对萧沐昰的情意。”
老汉敛紧眼眸,顿了顿,终是直言:“实不相瞒,这便是我的作为,可我不后悔自己的心狠手辣,崔二娘与萧沐昰二人,为非作歹,丧尽天良,他们就该如此下场!”
“总归是老人家救了我们,我们彼此不再做任何隐瞒,你达到亲手刃了萧沐昰的目的,我们也正好不再受他们穷追不舍的苦,我们倒是不怕,只是我这人来凡间走这么一遭,清静日子还没过够却惹了一堆麻烦事,所以,我们如今身处同一船上,心自然是得绑紧了些!”
叶漓这番话的话意,老汉自是听得明白。
不管他心中是有何盘算,但明面上已说彼此皆有共同的目的,所以此时,谁杀了谁都只会是轻举妄动,最终只能落得个自曝身份的下场。
这般把选择直接抛给对方的作为,老汉垂眸沉思,甚觉娇小身躯的女子,真如传闻中所说,飒爽而不失心思细腻,令人不容小觑。
只是……他并不知,如今将祸害解除的是自己,这女子到底何来的底气竟能反其道而行威胁自己来,难道……她真的对船上的情形了如指掌?
还是……这艘船……驶不得!
叶漓见老汉恍然大悟的眼神,淡淡而笑地打起了响指,“不错,如你迟疑所想,但不是萧沐昰与崔二娘绝不会放过我们,而是老板娘对这船的设计让我们入了绝境,准确来说,我们现如今是死路一条。”
这话一出,小环错愕地看向自家小姐,连阿庸也侧头过去,听着表面上看来漠不关心的样子却不知何时已观察入微的女子,讲的头头是道。
老汉闻言也猛然抬头,“叶小姐,此话怎讲?”
叶漓将三人惊骇的眼神收进眼底,心中甚是欢喜,偷笑一番后,将眉头一敛便竖起了食指。
她接下来的解释开始‘天马行空’而不留撒谎的痕迹,讲的可谓言之凿凿,将众人迷糊而又不得不慎重起来。
“老人家可有看到下面的一艘小船?这是我们在老板娘房里触碰机关得来的,我观察过了,这船若坐三人会过轻,四人恰是刚好,而如此精准的承载量便是上苍之意,让我们只得如此协作,别无他法。”
小环听着自家小姐一本正经的模样,朝后望了望,确实如所说那般,还真有约莫容纳四人的小船,原来,自家小姐适才以银子换来的‘逃命’说的便是这艘小船了。
老汉这下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语气算是忠贞不二,“叶小姐言重了,无论这船如何,我们都要安全往返,莫让家里的人再生牵挂。”
哼!这会倒是很懂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叶漓抿了抿嘴,干脆把话说到底,“也是,反正老板娘说了,要用这船,只有我们手上这把钥匙,您放心,我们定会将老人家您安全送原地的!”
老汉挠了挠头,只觉本是替人解决了祸患反倒被这女子占了上风,但还是俯道谢,“是是,多谢叶小姐!”
此时,东张西望的小环,打破了微僵的局面,“老伯伯,老王……嗯,犬子呢?它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