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婉苏紧握拳头做出胜利状,领着小豆子一溜烟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便有人上门来,只道是古大人派来修鸭舍的。婉苏赶忙带人去后院,小豆子也似跟屁虫似的一路拎着铲子尾随。
“姑娘,这不修好了吗?还要修何处?”那人四处看了看,只见一个刚刚修好的窟窿,并不见其他异常。
婉苏也觉不解,仔细看那窟窿,昨日还是用筐遮住的,怎一夜功夫便完好无损,实在不解。
“嗬,还蛮有招的。”那人啧啧称赞,检查那补好的窟窿。只见轻轻刮开表面的泥坯,里面被人用粗树枝交叉固定,如此泥坯便好着力,也就不易脱落了。
小豆子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了热闹可看,泄气地将原本用来和泥的铲子丢到一旁,自顾自赶鸭子去了。
送走了古阵派来的泥瓦匠,婉苏心事重重地来到书房,将饭菜布置好后,站在冷临身后阴测测地说:“少爷,我怀疑府里有问题。”
冷临听了这话,抬头瞧瞧问道:“有何问题?”
“鸭舍本是坏的,今日发现修好了,不知何人修好的,或者不是人?”婉苏头皮一麻,这府里也就三人。
“好了就好了,没什么的,忙旁的吧。”冷临本想承认,忽地觉得有些难为情,便打岔过去。
“少爷,我雇了个妈妈照顾小豆子。”婉苏决定增加人手,这府里空了这么多院落,正如古阵说的,实在瘆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奸计得逞添援手
奸计得逞添援手
冷临紧皱眉头,抬头盯着婉苏,心说之前发话叫她看着办府里的事,实在是个后悔的决定。
“奴婢一个人要伺候少爷您,没个人照顾小豆子,他把这府邸给拆了都是一转眼的事儿,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如今只盼着贞姐快些被放出来,也好接了小豆子走。”婉苏说得真诚,不是拿眼瞟向冷临。
冷临放下碗筷,算是默许。在此后的岁月里,还会有人源源不断进府,婉苏在心里计划着。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午饭后,冷临叫住了婉苏。“贞姐如今关在何处?”
“哥哥。”小豆子按照婉苏的吩咐,又定时来冷临书房聊天,今日刚一露头,就被婉苏用眼神止住。
“小豆子乖,去后院玩吧。”见冷临终于要出手,婉苏赶紧将小豆子赶走。
冷临实在是受不了了,见小豆子走了,长出一口气。“贞姐关在何处?”
“应是在锦衣卫大牢,他们怀疑那女子的失踪与贞姐有关,这案子又是锦衣卫负责,所以应是在诏狱。”婉苏赶忙给冷临斟了茶,殷勤服侍。
冷临心里不屑,心道就这么个案子,还值当劳烦锦衣卫。
看出冷临的心思,婉苏接着说道:“失踪那妇人名唤甜姐,是锦衣卫指挥使新纳小妾的发小,所以……”
冷临了然地点点头,靠向太师椅椅背,双手十指相扣放到胸前,陷入沉思。
“贞姐只不过是将路边捡到的甜姐的鞋子给回去,就被关起来,实在不通情理。”婉苏为贞姐打抱不平,心道不就是个小妾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去北镇抚司走一遭。”冷临说完起身绕出书案,后面的婉苏赶忙收拾一应物事跟上。
“小皮猴,你给我下来。”粗大的嗓门震天吼,一个皮肤黝黑的妈妈正叉腰站在院子一角的树下冲着上面狂吼。冷临不止一次提过意见,怎奈这位李妈妈年岁大了,有些耳聋,再加之性子急躁,大嗓门了一辈子,倒也不是一时能改好的。
“哎呦,少爷,老婆子我又忘了。”李妈妈满脸褶子,双手垂着赔笑。
冷临已经放弃了改造她的想法,瞅瞅她膝盖窝处有些褪色,默然继续走。
“少爷,李妈妈无儿无女,好容易进了咱们府里,也是人老了一时改不了,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如若再犯的话再赶出去,您看成吗?”婉苏感觉到冷临性子虽冷,但绝不是那般没人性的,便为李妈妈说话。
冷临没说话,自顾自在前面走,忽地回头说:“天儿有些热了,找人上门来,每个人都做几身新衣裳。”
“哎。”婉苏拿不准冷临为何忽地关心起此事来,但此番也算是福利,便高高兴兴应下。
两人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来到北镇抚司,依旧拿了扳指。
还是小胡子站岗,想来事前未约,他不知将两人带去何处,但也不敢怠慢。“敢问冷大人,您这是为何事?”
“找古千户。”婉苏插嘴,回头见冷临看自己,又加了一句。“他负责这案子。”
“古大人有段日子没来了,整日早出晚归的,今儿也不在。”小胡子转转眼珠,恭敬答道。
“无妨,带我去诏狱也可。”冷临说道。
“大人请随我来。”小胡子也不多问,西厂连东厂都管得,莫说锦衣卫了。平时随时可以来听记,今番去趟诏狱也不是大事。
“老穆,这位是西厂的冷大人,你给招呼着。”小胡子将两人带到诏狱前,寻了一个人吩咐道。
“你们这儿是否关着一个女人,名唤‘贞娘’的?”晓得冷临不喜多话,婉苏代为开口。
“没有。”老穆摇摇头。
“就是新近关进来的,是古千户负责的案子。”婉苏又凑前说道。
“古千户有些日子没来了,怎还有案子?”老穆话刚说话,便见其站了起来,冲着两人身后说道:“古大人,您回来了。”
“冷大人来啦?这边请吧。”古阵将手里的泥瓦匠工具往墙根一撂,没好气地转身进了一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