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有安眠作用,一会他就睡着了,醒来情绪应该会稳定一下。你先别担心。”
席末沉不可能不担心,只是他的忧虑若是被温初看见,只会徒增温初的压力。
他必须要稳住心神。
听着温初的呼吸由起伏剧烈变得平稳,席末沉才卸下一身的防备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要不是覃净和他说温初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他一定会一直守在温初的身边。
“其实他的病已经好了不少。”
覃净看着席末沉低迷的情绪,坐在他身侧淡淡开口。
席末沉回眸望向主卧的方向,心中郁结无法纾解。
他确定覃净所说的,毕竟他也学过那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温初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可这些改变都是基于温初生活平淡的情况下,但凡发生一点能刺激到他的事,他都稳定不了。
席末沉不想总看到温初这么痛苦不堪。
“怎么样才能根除?”
席末沉只得寻求专业的覃净来帮他解答,可覃净听到那两个字,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他甚至可以说出这些话来安抚席末沉,但他做不到欺骗自己的朋友。
况且温初的病可能是从幼时开始积攒的,耽误了太久,完全做不到根除。
“最好的情况就是缓解,要么……”覃净顿住,接下来的话实现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他看向席末沉,叹气道,“要么他自己克制。”
“克制……”
席末沉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了很多遍,他从没觉得自己这般混乱过。
凡是和温初有关的,他都淡定不了。
“明天你带他来医院,我今晚想想针对的办法。”
覃净能做的只有这些,他可以用尽所学的专业知识帮助温初,但更多的还是席末沉和温初共同跨过这个难关。
“其实将他困住的,是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你试着能不能问出他到底发生过什么,毕竟你是他唯一一个能敞开心扉的人了。”
“我知道了。”席末沉有几分丧气。
覃净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语气稍稍加重了些,带着埋怨:“你要是也这么自暴自弃,温初就真的没办法了。如果连你也不打算救他的话……”
“我怎么可能不救他?”
席末沉的声音夹杂着冰碴,覃净察觉出一阵极致的寒意。
“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算他会崩溃会咆哮,你也要问出来,一劳永逸知道吗?”
覃净没见过席末沉这般模样,他只有在接受心理咨询时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席末沉是医生,万千病人都仰仗和依靠的“神”,若他在病人面前是一副无奈的神情,那些人只会觉得命不久矣。
所以对待温初也是一样,他必须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挑起一切重担。
“我话就说到这里。”覃净站起身,“我回去定制治疗方案,你好好陪着他吧。”
席末沉只是目送着覃净离开,没动地方。
他就坐在那儿,愣了很久,仿佛是将所有的阴霾驱散,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去面对温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