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将瓷片举高了些,“各位请看,灯光一照,是不是就会觉得这块瓷片稍有些?这其实和出土的时间长不长没关系,而是原来的釉面轻微氧化后形成了二次结晶,但因为烧的快,氧化的不多,所以不明显……”
“还有没有?”
“有!”
李定安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瓷片表面上一些细细的纹路:
“这是横纹,也是断纹……上学的时候大家都应该写错过字,擦不掉怎么办?要么用涂改液,要么用修改贴纸,但不管怎么改,总归和其它的字格格不入……
同样的道理,造假者的能力再高,修复的再逼真,但只要重补描、重上色,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些断纹就是……”
“还有没有?”
这些还不够?
真跑来了个古董小白?
李定安认真了的想了想,又重重点头:“有!”
他又用指甲抠了抠有气泡的方,现竟然抠不动。低头瞅了瞅,又捡起另外一块瓷片刮了两下。
“呲呲”两声,李定安的手心里多了许多蓝色的粉末,但奇怪是,瓷片表面的青花并没有被破坏……
不……不是没破坏,而是刮掉一层青花之后,底下竟然还有一层青花?
而且两层青花一模一样……反正只凭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别……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ohmygod……”
李定安下意识的抬起头。
洛根总裁瞪着眼睛,还张着嘴,塞一個鸡蛋都绰绰有余。
旁边站着翻译,抱歉似的朝着李定安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词汇,不是很好翻译……”
刚才问“这是什么”,以及后面“还有没有”的,就是这个声音。
就说谁这么小白,讲这么清楚都听不懂,原来是翻译水平的问题。
要是叫雷阿珍来,他连比划带胡扯,蒙也能给你蒙明白了……
正在腹诽,旁边传来一阵动静,扭头一看,壮汉像疯了一样的挣扎,两个保安险些按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系条子?对,卧底……绝对系卧底……”
这是被打傻了,还是气傻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我卧个毛?
我要是卧底,你早被抓了,还能等到现在?
“他说的对……我也想知道,伱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跟谁学的?”
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就站在何安邦身后,之前李定安讲到“溥雪斋”的画时,就是他想冲上台,问个究竟。
他满脸思索和回忆的表情:“吴教授……好像没这些课题?”
又是他?
李定安的眼皮稍跳了跳,看着何安邦。
何安邦没说话,怅然若失,又转头看了看吕本之。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研究员和馆员也是人,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吕本之扶了扶眼镜,“乾隆御、金印,包括这只大缸上面的气泡、断纹、釉等等等等……经验老道的馆员,比如我,仔细些也能看出点问题……
但要说分析的这么透彻,更是将造假者的手法和过程也推断的这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