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天亮就要运走病源了,运到战场上就倒入河里,那时咱们可就惨了。”栓子继续说:“我现在就带大家去看看。”
“你根本不是栓子!”狗蛋觉得蹊跷,直接怒斥:“你是谁啊?”
“我是桩子,就是我给葫芦报信儿的。”栓子很平静地说。
“桩子?”王小光对这种鬼上身的事情感觉很诧异,他脑子飞运转,寻找相关消息,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直接问:“你不会就是那个临阵脱逃,叫长官枪毙的怂兵吧?”
“是我;虽说我死得窝囊,可葫芦度了我,我是来报答他的。”栓子说:“当然,我也是不想看大家感染瘟疫。”
“奶奶的,”麦苗不禁骂出声:“早知道是你个怂囊货,打死老子都不来。你临阵脱逃,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麦苗,这话可是过了啊。”刘景荣听不下去了,直接反驳:“那么多汉奸直接帮鬼子打咱,也没听你说人家丢人啊。咋了?人家一不投敌叛国,二不坑蒙拐骗;他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杀人不伤人,害怕上战场咋了?你头回上战场就天不怕,地不怕?虽说桩子死得窝囊,但也不丢人吧?”
“我死得窝囊,但不想死了还挨骂。”栓子继续说:“他鬼子人不多,回回拼刺刀都杀得我们大败,是咱打不过?平日里不都是你这些人,看不起这,看不起那,弄得大家不团结,谁都想自己,不管别人,最后谁都好不了。这样的事情还少吗?现在还不明白吗?”
“俺信桩子,才安排大家来,但是咱现在都在不明情况的敌后了,还认不清敌人是鬼子,还要搞内斗?你这和拿枪帮鬼子打咱的汉奸有区别吗?”刘景荣也帮腔:“说到底,咱该去侦察就侦察,出了事,俺担着。有了功,都你们的。但是谁在搞内斗,都别怪俺不客气。”
“说谁呢?”小二,麦苗和狗蛋都想直接揍刘景荣和栓子。
“中了!还嫌不够乱啊。”小光开始劝架:“葫芦虽然话难听,也不是没道理。咱都分不清情况?再内斗,迟早咱都得玩儿完。现在都听葫芦的,谁不听,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他继续对刘景荣说:“不过,咱得说好,要是你敢耍咱,新账老账可要一起算。”
“桩子,带路。”刘景荣也不废话,让被桩子上身的栓子带路。
栓子让大家不准带火把,摸黑走山路,大家明知道里面的危险,却也要提防鬼子。天空的月亮早已西沉,天空中开始满布星光;大家四周是一片漆黑,周围的虫鸣和狼嚎衬托着周围空旷悠远,阴森恐怖;说来也怪,从未来过这里的栓子,在桩子的意识下,不断提醒大家怎么走,注意脚下的路,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腰,栓子让大家一起趴在地面上。然后,栓子用很小的声音对刘景荣和王小光说:“看到那儿了吗?里头有点亮光光。里面都是鬼子,瘟疫也在里头。”
“这光,像是油灯,咋证明是鬼子啊?”王小光压低声音问他。
栓子不动声色,捧起一块大概十斤重的石头,向前一推,然后赶紧低头。石头顺着山坡“哗啦啦”地滚下去。对面立即有人喊叫,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很快,一束光束投来,来回照射,那光比起煤油灯还要亮,等到光亮照过,栓子示意大家看去,里面确实有人在光亮下走动,看着个子不高,穿着土黄色的日本军服,戴着有披帘的军帽,手里拿着三八大盖,不是鬼子还是谁?
王小光此时思绪万千,只说了一句:“撤!”
大家悄然来到宿营地,途中,栓子竟然昏厥过去;刘景荣背着他走了回去。而这时,大家只得讨论起来。
“葫芦,之前是俺不对。”王小光先开口:“要不是亲眼所见,俺信你才见鬼了。我看,咱们天亮回去,给连长报信吧。”
“都是提脑袋吃饭的,不说外行话了。”刘景荣说:“连长的命令是查明真相告诉他,不过,你听栓子,应该是桩子说啥了没?”大家一阵愣,刘景荣直接说:“明早小鬼子要装车,运到军营对付咱。”
“不假,这又咋了?”狗蛋不明就里,这时,栓子也惊醒了,还一边说着:“有鬼子?”
栓子的惊叫把大家也吓一跳,刘景荣赶紧捂住他的嘴说:“别叫!”
“咋了?”栓子不明所以,一脸迷茫地问。
“哎!他说的豫北话,是栓子。”麦苗觉了不同后问栓子:“你知不知道,你带咱找到鬼子老窝了?”
栓子忙不迭地摇头,嘴上说:“俺可没那本事。”
“半夜三更的,别一惊一乍的,咱先商量个法子吧。”刘景荣说:“俺不认可天亮去报信儿,那时候小鬼子正好装车过来了,咱人能赶上车快?再说了,咱人又少,遇到鬼子不就是个死?退一万步说,咱能快过鬼子到营区,鬼子直接散播瘟疫了,咱又能咋办?”
“葫芦,咱是侦察兵,侦察出情况了要报告,不能擅自做主的。你可多想想啊,咱不回去就是抗命。”王小光说完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刘景荣,就问:“咱不回去就能打鬼子了?那你说咋打吧。”
“俺也没啥好法。”刘景荣直接摊牌。
“俺的天啊。”本想骂人的四个侦察兵都无语了,随即对刘景荣就是一阵火怒骂。
“哎……不是俺说,”栓子劝架说:“你们都别这么大的火啊。”
“哎,你个小……”麦苗正要开骂。不想被刘景荣打断了:“哎呀!栓子,你刚才说啥?”
“俺说别火啊。”栓子不明就里的重复一遍。
“火,火……”刘景荣不由得多重复了几遍“火”字,随即恍然大悟地说:“对啊,诸葛亮还新官上任三把火呢,过去闹疫情,尸体都是一把火烧了。老辈人都说,病源再厉害,也怕烈火。咱就给他放把火,把鬼子和病源都烧死,这也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哎!别说,这法还真不赖。”狗蛋率先表态。
“这火可不是随便放的啊,你想咋办?”王小光心思有点儿活了,他想的是火一旦放成功了,别管多少鬼子都会被烧死,而且没出动部队就立了大功,这足以保证自己平步青云;但该怎么结合实际进行火攻,他没有主意。
“不知你们注意鬼子的位置没有?”刘景荣不答反问,看大家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鬼子处在一个距离地面有些高度的地方,那边树木丛生,杂草丰茂,如果不是他们的灯光,我们可能白天都找不到。虽然方便躲藏,但是草木怕火,咱们偷偷摸过去,准备好柴火,在底下放一把火……”
“嘿!中!”王小光不由眼前一亮,他继续说:“这样叫鬼子做吊烧肉,实在烧不着,也能把周围空气烧跑,闷死鬼子个龟孙。”
“三哥,不是俺找茬儿。”栓子看了看刘景荣,问他:“要是俺,遇到大火,肯定想法蹿。鬼子也不傻,咋可能乖乖做吊烧肉?”
“这都放心吧,俺有安排。”王小光说:“狗蛋和小二,你俩去放火,狗蛋和我在另一边对鬼子扔手榴弹,打黑枪,出来一个就打死一个。”
“不中啊,鬼子肯定给后路想好了,咱还得找鬼子的后路,来个关门打狗。”刘景荣补充。
“嗯,那就分三组,俺和栓子一组,栓子你就给俺装弹,指着鬼子,杀的鬼子算咱俩的。”王小光来分配人手了,这一点儿他还是很擅长的,他接着说:“麦苗,你眼神儿好,枪法也中,葫芦机灵,你俩去堵鬼子。狗蛋和小二,准备放火。”
接下来,6个人捡了很多干柴和树叶,刘景荣把火折子和一包曼陀罗花粉留给狗蛋,告诉他们燃烧曼陀罗花粉可以让人致幻。然后大家分头行动,王小光和栓子费了番功夫,找到了鬼子的洞口,狗蛋和小二也很快就位,刘景荣和麦苗只能不定时得等着,看鬼子会在哪个方位出来,就堵在哪里。
他们没有手表,也没有电台,距离远,暗号也不好,就以谷底的火光为信号,开始行动了。过了大概一刻钟,谷底火光起来,虽然当时草木还没枯黄,烧着有点难,但还是慢慢引燃了其他地方的草木,逐步成了冲天之势。
果然,看到火光的鬼子也是一阵慌乱,搞不明白起火原因,但是他们还是取出存水来灭火,他们其实意识到有人搞鬼,但是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还是从洞中探出身来,准备下去灭火,而这时“砰”的一声枪响,探出身的鬼子胸膛中弹,从洞口跌落下来。
“换地方!”王小光下意识地缩身,一子弹从头顶“嗖”的一声掠过。他爬到了栓子身边,栓子对他说,对面洞口,至少仨鬼子。王小光推弹上膛,瞄准后又是“砰砰砰”三枪,又有一个鬼子掉下洞口,而他赶快让栓子装弹,一杆枪的容弹量只有5,临近结束时,就需要更换,而那时国军还没有弹夹,只能一的往里装子弹。
他俩又是一阵来回爬行,利用黑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恰此时,鬼子又拿出机关枪对着栓子和王小光压制,他俩不敢抬头,只能躲在石头后面。栓子被机枪声和快的子弹射击吓得魂不附体,体如筛糠。王小光悄悄探出头,瞅准了位置,对着洞口火舌扔过去一颗手榴弹,随即,里面产生了爆炸,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山洞拢音,加上那时的炸药易燃,也导致洞口周边的掩体麻袋和鬼子的衣服着了火。
与此同时,谷底也响起了枪声。原来,鬼子刚刚机枪掩护,爬下来了三个鬼子,被正在放火的狗蛋和小二现了,两个人分别解决两个鬼子,第三个鬼子跳到谷底射击,于是双方爆枪战,枪战中狗蛋也受了伤,子弹从肩胛骨穿过。
这时,山洞的另一侧,有鬼子点着火把,头带矿灯帽,带着一箱箱物品从山洞的另一侧走出。麦苗看到之后,就想开枪射击,刘景荣递给他一枚手榴弹,示意他用这个来对付鬼子。麦苗立即拿过手榴弹,拉开导火索扔向光源集中的区域,刘景荣也跟着扔过去一颗手榴弹,随着“轰隆,轰隆”的两声爆炸,鬼子一片哀嚎惨叫,没多久,不经意间,又是一连串的“轰隆”声,地面都跟着连续不断地震颤,原来是鬼子在慌乱之间,手榴弹炸翻了细菌弹,掉到地上的细菌弹又因触碰到头部的引信,导致爆炸,而爆炸又引其他爆炸。
刘景荣和麦苗也是吃惊不已:自己的手榴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