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山炮继续讲述着自己劫镖的事情。小叔宝一看震山炮各种刁难后,就做好打仗的准备,当震山炮真正撕破脸和小叔宝开战时,对方也心知躲不过了,对手下一摆手,双方顿时推弹上膛。
“弟兄们,瞄准了打!”震山炮此话一出,大家顿时答应一声,霎时间,山岭间枪声响成一片。响马们大多枪管子直溜,也就是说枪法好,指哪儿打哪儿。而镖师们也不含糊,躲在石头后,车子旁、树木后,凭借着不利的地势打仗。一时间,两伙人竟然打得有来有回。而震山炮不敢轻易向箱子射击,也不好投掷手榴弹,就率人带上弓箭弩机从背后包抄,甚至还带上飞链爪,当然,少不了一队带着长枪的人。他们从小叔宝一行人的后方下手,起初还是放冷箭,射死射伤几个人之后,小叔宝也觉了,他调转枪口对抗偷袭的响马。而这一下,他腹背受敌,两面作战,就动用手榴弹,打算突破一个口子冲出包围。
震山炮这时也看出来小叔宝的企图,干脆让人先把对准骑马的人打,然后,震山炮左手拿枪,右手拿刀带人冲过去,一个冲击下来,双方死伤一片。不过,震山炮担心损坏里面的宝贝,就轻易不往箱子上打,这就亏得大家用的飞爪勾,把人拉出去后或杀或绑。之后,他们冲进车队,抽出大刀和押镖的人进行肉搏。这一战打了一炷香的功夫,小叔宝瞅准震山炮围捕的空当,瞅准机会撒了一把银洋,立即带着几个人骑马逃跑了。
因为这次震山炮提前召集就近的响马一起来打劫,清绺和混绺混在一起,人员难免良莠不齐,这就放走了小叔宝。剩下的就是查验宝物,而为了防止大家眼红乱抢,震山炮和几个大当家的让人卸车后,打开箱子,让佟为过来验看一下。
这么一看可不得了,里面除了清三代的瓷器,还有西汉的陶俑,甚至还有一件唐三彩马匹,而至于书画玉石和金银器具,也大多是明清时期的文物。
“各位大当家的,这些确实是被小鬼子抢走的东西,全是好物件。”接着,佟为捧出出几件文物,放到桌子上说:“这是唐朝的蓝田玉叶,所佩戴的人非富即贵,价值1万大洋;这是明代洮砚和澄泥砚,你看上面雕着二龙戏珠,这可是要进宫给皇上的。这两种和歙县的歙砚和端州的端砚合称四大名砚啊。价值怎么着也得5万,还有这瓷器,低了3万,都得怨自己不识货,卖得贱了……”
“咱们这次可了……”大家接着哈哈大笑,随后震山炮对佟为说:“佟先生,麻烦您换成银洋,给大家分了吧。”
“哎呦!大当家的,您这可难住我了。”佟为这话一说,大家脸上的表情顿时晴转多云了,佟为擅长察言观色,立即补充说:“各位当家的,小人可断断不敢戏耍大家,更不是不愿出力啊。大家听我把话说完,大家现了,这些东西这么值钱,可除了金银,大家有几个认得的?”
“这个……我们都是大老粗,斗大的字都知不道,谁还认得这些?”震山炮立即回答:“佟先生不妨有话直说,莫绕弯弯。”
“大家看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好物件,可以说价值连城。只是这些东西竟然经由有官府背景的小叔宝押运,而小鬼子不知去向,这说明了什么?”佟为继续回答:“说明负责运送的小鬼子遇到了大麻烦,人员或弹药损失比较大,导致他们不得不花钱雇佣镖局来押运,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这种情况下,他们选了小叔宝,说明里李润升早已投奔鬼子,做了二鬼子。而咱们今天这一劫胡,他不得找人来打咱们?”
“说的是哩。”这下大家慌了,不过还是震山炮见过世面,对大家说:“咱死都不怕,还怕他报复?现在咱们听佟先生打算怎地办。”
“大当家,您要是信我,您让一个信得过的弟兄做我徒弟,保护我,我这边带几样东西去城里探探路子。”佟为接着说:“古董行有古董行的规矩,这些规矩您就算是懂了,不经几次坑骗,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阴险,加上东西卖不开,咱们不如先把多的藏起来,我带几样东西,卖出钱来,拿了银子就过来,大家分了钱,就出去躲躲。过了一阵子,我再处理几样,得了钱,大家继续分。”
“好!”大家听了,立即照做。震山炮够意思,按事先商量的,拿出存的钱给大家分了,佟为带着两三样小巧的金银器具,在震山炮派的“徒弟”和保镖的帮助下,前后来到吕梁和太原,找到几家当铺和古董铺,经过比对和讨价还价,最终卖出了4万银票,在就近的银号取出来后,就送到了震山炮那儿。
而震山炮这边也没闲着,他跟官府玩起了躲猫猫,亏得土匪疑心重,有不止一处落脚点,说是狡兔三窟都不为过,更好地躲避了李润升的追讨。
这次,要不是快三刀问到了,震山炮也曾受恩于快三刀,震山炮是无论如何不会说起的。刘景荣听了之后就问:“那有没有见过一口镶着金豆子的箱子?”
“有,还真有一口,只是上面的金豆子被剥撬的不老少了,箱子没锁搭和锁头,知不道开口在哪儿,根本开不了的吗……”震山炮还没说完,
刘景荣可就激动不已,对他说:“当家的,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这个……”震山炮犹豫一下,快三刀看出端倪,立马说:“老三,你不懂,对咱们这行来说,藏身地不能轻易给人看的,毕竟关乎自己和弟兄们的身家性命。”随后,他对震山炮道歉说:“大哥,老三是个大夫,也是介绍我入国军的,对咱们的事情一无所知,犯了忌讳,还希望你看我的薄面上,可别和他计较。”
“老弟开口了,我还能说甚?”震山炮说着,就示意他们等一等,他就自己出去了,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带来一口箱子,还带来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
“老弟,这就是之前给你提过的佟为先生,这口箱子就是你们要找的。”震山炮接着介绍:“佟先生,这位是曾救过我命的快三刀,另一位是他的郎中:刘景荣。”
双方相互打招呼致意后,佟为先开口问:“鄙人自小跟师父学习古董,做了十多年了,可只是看得出这箱子至少是西汉之前的,金子的纯度不高,但绝对是老金子,加上这箱子看着雕工也是一流,可看不大懂,还有这里。”说着,佟为指着一处金扣说:“这里看着像是合页,只是没见到箱子锁搭和锁扣。所以一直打不开,更不知里面是什么。鄙人不才,也只能给出3ooo块银元的估价,主要还是看在金子上。”
“谢谢先生,小子不才,是个郎中,早知这口箱子的事情,今日得见,也是好奇使然。”刘景荣接着把他听闻有关箱子的故事说了说,佟为也大为吃惊,赶忙让他来长眼。
刘景荣不懂古董鉴赏,但是他知道医术中的“望闻问切”,就先望,现木箱做工考究,浑然天成,只是抠下来的金豆子显得箱子沧桑不已,脑补了镶满豆子的情况后,就不得不佩服做工的精湛。其次是闻,刘景荣敲击敲击箱子,听听声响,同时闻闻气味,觉木材属于金丝楠木,有着浓厚的土味,还有血腥味和音乐的药材味,之后问,也只是和佟为关于手感和估价的问答,切时就该上手了,刘景荣的手触碰后,就觉了不同的感觉,他想起和王来顺破解霸下吐出盒子中谜团的往事,立马要来一张白纸和干干的黑墨,这佟为是真的识货,知道澄泥砚,很快就从其他的箱子里找出毛笔和干墨块,交给刘景荣,刘景荣随后根据自己察觉的纹路进行按压,不肖半柱香,刘景荣竟然拓下了6幅图纸。
“这是甚?”大家一看就惊呆了,竟然不知道这口箱子竟然可以拓下图。
“我还不敢确定,但是,快了。”刘景荣回答后,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随后,他盯着六张图纸,拿出澄泥砚把墨放进去,佟为一看就秒懂他的用意,立即给他找水磨墨,刘景荣接着拿出毛笔,蘸着墨水就按着拓下的痕迹添加了人体的各种轮廓,很快6幅人体经络图就出现了。
“果然啊,这是人体经络图。”刘景荣兴奋地说,然后拿着图纸比照箱子的位置,在一处对应天突穴和一处对应膏肓穴的位置摸索,他一阵抠挖,抠下一粒金豆子,里面顿时出现一个窟窿,刘景荣把手指头伸进去,现里面竟然是中空的。他想探明深度,就拿出针灸盒子,里面的石砭镰最先映入眼帘。他想了想,拿出最长的针探进去,现不够长,此时他再看石砭镰,就突奇想,把石砭镰插进去,就听里面“咔哒”一声,箱子应声弹出一个盖子。
“打开了!”四人惊呼。纷纷看里面有什么。
谁成想里面的东西让人有些失望,竟然是一团羊毛,拨开羊毛后,里面是一本很厚的书,而且还有几张图纸。刘景荣拿出来后打开,里面写的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而佟为惊呼:“咦,这似乎是大篆,好像是《金匮真言》。”
“哈哈哈……”刘景荣这下开心了,其他人都莫名其妙,佟为忽然觉察过来问:“莫非这是《黄帝内经》里提到的”金匮真言论“?”
“你们说的是甚哩?就说值不值钱哩?”快三刀和震山炮听了一头雾水,直接问最关心的问题。
“对你们,一文不值,估计扔了都不会有人要。”佟为继续说:“可对学医的人来说,你给千金都不换。是吧?”
“那是当然!”刘景荣抑制不住地兴奋,他继续说:“你们不懂,古人把好的医术理论和治病的方法记录下来,放到镶着金子的盒子或者箱子里,这些被记录下来的内容就成金匮真言。到了东汉的医圣张仲景,他把毕生所学和所治疗病人的医案和药房写下来,就叫《伤寒杂病论》,后来,《伤寒杂病论》的原本失散了,被王叔和等人收集整理后,分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据说,很大程度上就是参照《金匮真言》。”
“哦,先生高明,受教了。”佟为对他一拱手,就继续问:“有道是隔行如隔山,不知道您还能否告知其他?”
“佟先生客气了。”刘景荣接着说:“这些图是人体经络,已经从经络分散转向经络相通了。其实,你们不清楚,最初的人是认为经络不相关联的,到后来中医分了好多流派,各流派不仅方法不一,同一个穴位、病症取名不一,而有的认为经络互不相通,有的认为相互关联,直到皇甫谧写成《针灸甲乙经》才统一了各流派的学识。这本书后来成了各朝代太医院考察的教学书,就好像是把一个行业的通用语和方法找最优的进行了统一。”
佟为听懂了,而快三刀和震山炮则晕头转向。刘景荣继续翻看,现后面还有一本书,佟为仔细看后就说:“这是隶书,《伤寒杂病论》。”刘景荣继续说:“看样子,这应该是原本了。它分析了伤寒的原因、症状、展阶段和处理方法,确立了对伤寒病的“六经分类”的辨证施治原则,奠定了理、法、方、药的理论基础。尤其是《伤寒论》共1o卷,专门论述伤寒类瘟疫,尤其是里面的经方,后世但凡出现瘟疫,就用里面的经方,效果立竿见影,被称为‘万方始祖’。”
“天爷啊,这么说,这金盒子里装的是郎中祖师爷写的东西啊。”快三刀惊叹不已。
“是啊,这可是无价之宝,我虽穷苦,但仍想腆着脸买下这些书图,还请大当家开个价。”刘景荣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拿去研学了,却不知对方会开出什么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