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弩之末,動起手來最是方便。顧笒煌卻並未趁此機會送他與其師作陪,反倒將注意力落在了他手中所握之笛上。
受自身靈力反噬加之實力懸殊,容塵已毫無還手之力,此刻更是猶如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顧笒煌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骨笛從對方手中抽走,拿在手中肆意研究。
「先前見你手拿骨笛,還以為你是另尋了個靈器煉化,藉以替代本命靈器續命。卻原來壓根不曾換過。」
他把玩著忘憂,便如同將對方的性命握在股掌之間,肆意玩弄。
「玦塵真人真是能力通天非比尋常,連本命靈器都能恢復如初,實在令本尊佩服不已。」
「不過也無所謂,再毀一次,也是一樣的。」
他突然匯聚魔氣於掌心,源源不斷朝那骨笛衝擊而去。
靈器受擊,自發運轉抵禦。瑩瑩白光在手中閃爍,卻終不敵魔氣侵蝕,斷為兩節。顧笒煌手一松,他便如清塵般落至地上,再不能用。
這本命靈器毀了修修了毀,終是在此刻,徹底毀於一旦。
與此同時,容塵亦是喉嚨一陣腥甜,噴出一大口精血。傷勢加重之下,終是撐不住,無力癱倒於地。
這一次,再沒人將他溫柔扶起,為他將忘憂修復如初了。
他迎面倒在雪裡。雪被血水消融了些,已不能將他整張臉掩埋。
既已註定要死,現今面對死亡,他反倒不害怕了。
餘光之中看到那與清塵峰齊平的靜修峰,竟是還有心思擔憂他那幾位師兄弟以及師侄。
也不知師姐和師弟怎麼樣了……
顧笒煌不願於他有恩之人深陷其中與之為敵,便將他們連同其徒擄至魔界關押,至今已是三月有餘。
魔界本就不適合修仙之人,他們師徒四人被關三月,想來也不好過。
不過既將他們帶走,想來也不會苛待。左右女主在那,總不會出事。容塵並不擔心。
倒是師兄,護宗大戰中為護他,擋在他面前替他受了男主一掌便一直昏迷不醒,現也不知如何了。
待師姐回來,以她的岐黃之術,定能使師兄醒來。
只是聞柳為救同門死於魔族之手,師兄醒來得知此事必然鬱鬱寡歡一段時日。
宗門凋零至此,師兄醒來難免操勞。可惜他今日就要命隕於此,再無法替師兄分憂了。
「怎麼,這才剛開始便承受不住了?」
顧笒煌顯然不想輕易放過他,拽著容塵頭髮將他從雪裡拔出來,強硬掰過他的臉面向自己。唇瓣微揚,又吐出一個炸彈:「見你如此失魂落魄,本尊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本尊此前去了一趟化羽峰。你那昏迷不醒的掌門師兄本尊看得生厭,便順手解決了。」
「不過他可沒你師尊這般好運。一劍斷頭,連同屍身一塊兒被本尊丟進後山,餵了妖獸。畢竟元嬰修為對妖獸可是大補之物,不能浪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