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她用手抚摸着,感觉在这样奢华的装饰下,自己整个人都闪耀了起来,那句话说得不错,珠宝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伙伴。
“你这表情是太感动了,还是无以为报,想把自己都给我?唔,我算算,就算按照当年的昂贵价码,恐怕你也得晕过去好几次才能还得清……”
胡勉拉她入怀,啄了几下景戚戚的嘴唇,他刚想撬开她牙关,就听见她模模糊糊的抗议,大意是宴会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大笑着松开她,似乎很喜欢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怯,胡勉看上去心情不错,仰着头握着她的手调整了两下领结,看看时间真的已经差不多了,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布鲁克家的别墅巨大得犹如中世纪的城堡,内部的装修风格却是浓浓的地中海式,整个宴会厅布置得典雅大方,佣人们训练有素,看得出主人一家很是享受这种衣香鬓影的聚会。
挽着胡勉的手,景戚戚尽量保持面上的微笑,矜持地向经过的客人点头,在这种场合她无需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做好他的女伴,彻头彻尾的一只花瓶即好。
今晚的主角布鲁克果然众星拱月般地端着酒杯和许多人交谈着,刚要走开,又会立即被另一拨人围住,其中不乏带着自己女儿上前问候致意的绅士或者夫人,看得出,他确实是不少长辈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
“布鲁克先生真是风度翩翩。”
小酌了一口香槟,站在远处宾客较为稀少的地方打量着前方,景戚戚由衷地感叹着。
“不止,他的经济头脑也很惊人,这次在中国的投资,他酝酿了很久,最重要的是,他和那些外国人都不同,他很熟悉也很精通中国人做生意的那些套路,甚至包括一些潜规则。”
胡勉顺其自然地接过她的话来,说者无心,倒是听得景戚戚一愣,怪不得之前胡励想要房山那块地是那么艰难,明面暗地怎么使劲儿对方都不吐口,原来是遇到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想到胡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在一起,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忽然就倍感酸涩起来,她曾是他手里冲锋陷阵的棋子,如今却成了一枚弃子,毫无价值,连最后的过河卒子都不如。
“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有朋友想做地产,就是他吧?”
景戚戚问出声来,也没有避讳,胡勉一怔,呷了口酒,缓缓点头。
“一个外人,难道比自己弟弟还靠得住吗?胡勉,也许胡励将来也不会把那段录像拿出来,毕竟你们是……”
并非她想做老好人,可胡励捏在手里的证据上,女主角就是她自己。就算她可以满不在乎,但她的家庭不允许,她的父母也丢不起这份人。无论是为了谁,景戚戚都必须阻止胡励将来某一天将这个不定时炸弹引爆。
“够了!”
将她尚未说完的话打断,胡勉脸上再次显露出寒若冰爽的表情,眼底里涌动的深深厌恶,与那天景戚戚在公司里被他羞辱时极其的相似。
“注意你的话。我不想在外面跟你发脾气。”
尽管愤怒,但自制力还是让他收敛了情绪,尽量平心静气地和景戚戚说着话。
她噤声,仰头看着他,不甘心,但只能在这一刻闭嘴。刚好侍者托着盘子经过,她将他手里的空杯拿走,又帮他拿了一杯酒。
“你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这边很多古董,还是布鲁克家中几代人搜集的,很有价值,但不要走远了,一会儿我过来找你。”
看见前方走来几个熟人,胡勉皱着眉叮嘱了几句,抬脚迎过去。景戚戚乖顺地点点头,目送他走远。
长出一口气,她问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小心地提着裙摆走过去。
坐在马桶上,咬着一截非常非常短小的铅笔,景戚戚歪着头冥思苦想,那是她费尽心思藏在高跟鞋里的,卡得她的脚趾非常痛,膝盖上摊着一小片卫生纸,她在思考怎么把自己所在的位置描述清楚。
她至始至终都不清楚那栋住了两次的别墅在什么岛上,只能把大概的路线写出来,比如开车多久,周围有什么明显标志等,看起来很杂乱无章,但这已经是她全部的认知。
隔壁的门发出响动,看来是有其他人进了洗手间,必须抓紧时间,免得被发现。
站起来冲水,将那片纸叠得小小的,紧紧攥在手里,景戚戚对着镜子深深吸气,推开门走出去。
环顾四周,宴会比方才刚下楼时气氛更加热烈,众人执着酒杯三三两两交谈着,还有驻场乐队演唱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歌,景戚戚避开热闹的人群,向靠近花园阳台的位置慢慢踱去。
她不停地搜寻着看起来比较面善可靠的侍者,将太年轻和太年老的,以及眼神明显过于灵动和木讷的都剔除掉,终于锁定了一个三十出头的高个子男性侍者。
“请帮我发一份国际快递,地址在这里,麻烦你了。”
将手里握着的纸塞到对面人的手中,景戚戚操着英语低低说道,尽量表现得平静自如。
那人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客人提出这种要求,低头看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因为和纸一起塞到他手里的,还有一笔不小的小费。
“请您尽快,我有些着急,也请替我保密。”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这男人一眼,转身离去。
等景戚戚再次回到宴会厅,她沉重的心情已经好转了不少,端着一杯酒,轻轻地印着,看着舞池中旋转舞动的年轻男女,她又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