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在车里聊了起来,她们之间永远不会缺少话题,时尚啦,电影啦、名牌啦,音乐啦,一唠起来就没完没了。
聊了一会儿羽儿说:“曦曦,不如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吧,我现在真羡慕你们大学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像我,干什么都不方便!”自从成为明星以后,她就几乎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活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这让她无比郁闷。
羽儿今天穿着t恤衫,牛仔裤,清新朴素。陈曦看着她说:“看上去倒像个大学生,不过被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你在我们学校比校长还出名呢!”羽儿将摘下来的墨镜重新戴上,又拉低帽檐,说:“我都武装到牙齿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于是两个人贼一样偷偷摸摸地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溜进校园。陈曦带着羽儿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这时天色已晚,在黑夜的掩护下倒没太多人注意她们两个。羽儿这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被拘束的时间太长了,一路上羽儿显得特别兴奋,拉着陈曦问这问那的。她很自然地挎着陈曦的胳膊,两个人步调一致地走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
陈曦领着羽儿在校园里随意的逛着,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学校里各幢建筑物的历史,以及有关于这些建筑物的种种有趣的传说。陈曦口才本就好,这些故事又的确有趣,羽儿听得津津有味。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前面。这条小路依着一座小山修建而成,陈曦说:“这条路在我们学校可是大大的有名,叫作“情人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里地势隐蔽,旁边就是小山,小山上长满了低矮的树木,十分适合情人躲在里面谈情说爱,据说最鼎盛的时候,小路旁边的灌木丛中每隔十米就能发现一对恋人。”
羽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陈曦接着说:“这条小路一共分成三段,每段都有一个有意思的名字。”
羽儿问:“都叫什么?”
“分别叫【鹊桥仙】、【点绛唇】和【贺新郎】,这三个词牌名,代表了恋爱的三个不同阶段,刚认识的情侣就在【鹊桥仙】约会,吻过的呢就要去【点绛唇】,至于到了谈婚论嫁阶段的呢,就要去【贺新郎】了。”
羽儿仔细品味了一番,果然很有意思,这三个词牌名刚好可以隐喻恋爱的三个阶段,“有意思!”她说。
两人穿过“情人路”,又走过“牡丹园”,来到燕京大学最有名的“小燕湖”。此时已是初秋时节,天气却还不冷,湖边一棵棵的垂柳却依然翠绿如昔,微熏的晚风温柔地轻抚人脸,不带一丝寒意,却将一湖碧水吹出丝丝涟漪。夜风中走在湖边的木栈道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明宜塔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羽儿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张开双臂,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真舒服啊!太羡慕你们了曦曦,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生活谈恋爱!”
羽儿对湖面上凌空架设的木桥非常感兴趣,她觉得走在上面特有感觉,她拉着陈曦在上面走过来走过去,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兴奋。
后来两人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对面的明宜塔灯火辉煌,在夜色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羽儿借着灯光月色看着陈曦秀美精致的面庞,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像夜空里璀璨的星星。
羽儿低下头,不敢再看。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自己接近她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气质很像宝姐姐,希冀从她这里找回那些曾经拥有的美好但却日渐模糊的回忆。可是,她和宝姐姐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是如此的魅力四射,比宝姐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却把她拿来当作替代品,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如果被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好朋友,自己这样做,叫她情何以堪?更何况,她和自己又是这么的投缘,这么的心有灵犀。
羽儿想起陈曦真诚的眼神,更觉得无地自容。这一刻,她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把她和宝姐姐联系在一起了。长这么大,除了宝姐姐和崔琼,她几乎没有任何朋友,所以她比任何人更珍惜友情。
想到这里,羽儿打起精神问:“曦曦,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比比看我们两个谁是姐姐。”
陈曦说:“我2月18号的,水瓶座,你呢?”
“2月18号?”羽儿全身巨震,不能置信地看着陈曦,“难道真的是天意吗?怎么会,怎么会和宝姐姐是同一天的生日?”她抑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顷刻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陈曦一惊,“你怎么了?”
羽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背后将陈曦整个地搂入怀里,她比陈曦高一两厘米,正好将她抱个满怀。她抱得紧紧的,鼻子贴着陈曦的后脑,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脖子上。
陈曦彻底傻眼了,她柔声道:“怎么了羽儿,你怎么哭了?”
羽儿流着眼泪说:“求你了,曦曦,先别说话,就这样呆一会儿好不好?”
陈曦顿时不出声了。羽儿闭上眼睛,觉得日思夜想的宝姐姐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羽儿抱着陈曦哭了好一阵子,陈曦轻轻摩挲着她的胳膊,用这种方式安慰着她。
好一会儿,羽儿才放开她。她擦干眼泪说:“谢谢你!”
陈曦敏感地察觉到她那难以名状的忧伤,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有什么伤心事儿?怎么整天忧郁的和林黛玉似的?”
羽儿这时哪敢和她说实话,但又不想骗她,她低着头,“曦曦,我以后告诉你可以吗?”
陈曦有点儿失望,不过她还是说:“好吧!”
羽儿小心翼翼地问她:“曦曦,你生气了?”
陈曦见她的语气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忍不住笑道:“我有那么小气吗?你想啥时候说就啥时候说,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羽儿偷偷地瞄了瞄她的眼睛,那双清亮的明眸深处,是一抹清澈见底的真诚,羽儿一瞬间自惭形秽,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陈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大明星,以后别哭哭啼啼的了。人嘛,总共也就那么几万天,高高兴兴的也是一天,悲悲戚戚的也是一天。我给你讲讲我们大学里有意思的故事吧。”
羽儿点点头。
陈曦从老师开始讲起:教高数的老师是个东北人,最喜欢用的一个词是“乱(读烂)编”,他讲课激情澎湃,唾沫星子乱飞,搞得同学们都不敢坐前排;教会计的老师是个神经质,说话颠三倒四,活像大腕里疯人院里的病人;教统计的老师估计是个泥足深陷的股民,成天在课堂上骂股评家:高抛低吸,高抛低吸,猪也知道高抛低吸……她一直讲到自己如何捉弄同学,如何在课堂上模仿前排一位男同学的声音,害的他被老师轰出教室,羽儿听她说得有趣,脸上终于渐渐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