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混混左一句右一句,彻底把卢兴伪善的面具撕了个粉碎,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谁都没想到卢兴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后会做出这么畜生的事儿来。
一时间唾沫星子也快把他淹死了。
卢兴干脆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喊起来:“许念嫁到我家了,就是我媳妇,打死她那也是我家的事儿,有本事你们去报警,看看警察会不会管这种家长里短的破事儿,你们有证据说我赌博吗?谁亲眼看见我赌钱了!”
见都到了这份上,卢兴还是咬死不放,许瑶也不再跟他废话,径直走到地上那两个混混身边,从他们身上搜找了一番,兜里掏出一摞纸条,正是他们签下的高利贷欠条,借款人,放款人都一目了然,不光有卢兴还有好多其他赌徒,许瑶挥了挥字条:“不好意思,这些借条我就拿走了。”
许瑶把字条折起来塞到兜里:“卢兴连卖媳妇的事儿都能做出来,我姐肯定是不会继续留在卢家了,至于离不离婚,可以慢慢考虑。”
“卢兴要是不离婚,我就报警,有借条做证据,你俩赌博私放高利贷,两项罪名加在一起应该不是罚钱那么简单,要不要进去坐牢就看你们的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个混混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兜里的借条被拿走,先不说会不会坐牢,没了借条他们还怎么追债!
瞬间将苗头对准卢兴,满眼凶光,像是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三人从卢兴家出来,许立仁因为不放心压根儿没有回去,一直在村外等着,见到他们兄妹三个平平安安出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许瑶把哪来的借条全都交给许立仁手里,只有这些东西在,卢兴愿不愿意离婚就不是他说了算,那两个混混也一定会想尽办法逼着他离婚,对付他那种泼皮无赖,报警只是威胁的手段,真正要立竿见影还是要以暴制暴。
回到家,刘英红看着回来的女儿,抱着又狠狠哭了一场,许念这个时候只有庆幸,看向许瑶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妈,这次多亏了瑶瑶,要没有她,我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刘英红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眶:“瑶瑶,往后你就是我家的亲闺女。”
一家子对着许瑶表现出来的英勇赞不绝口,就连沉默寡言的赵春兰都与有荣焉的看着女儿。
只有许筱和田秀娥满脸不屑,许瑶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不过就是黄毛丫头,还不是仗着许立仁和许少伟父子俩才把卢兴给吓唬住了,要是就她一个人,早就被那两个混混扒光裤子祸祸了。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哭的就是卢兴一家子了,这件事儿闹出来,老许家要是报警,整个村都得被连累,村里人见到卢兴就指指点点。
言语上的苛责就罢了,还有那两个放高利贷的混混召集着打手,三天两头的上门闹事,威胁卢兴赶紧离婚,把欠条要回来,不然所有的钱都算在他头上。
卢兴连带着他老娘一时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许念能心软,几次跪着求上门,希望许念能看在以前感情的份上回心转意,可连许念的面都没见到,许少伟直接提着棍子出门的迎头痛击。
苦苦撑了一个多月,卢兴见许念心意已决,许家人铜墙铁壁没有空子钻,这才同意了离婚,条件是把借条都还回来。
许念当场签了离婚字据,把手印一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这个年代离婚虽然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比起风言风语,许家人更怕自家姑娘跟着卢兴有个三长两短,再不光彩也不能拿姑娘的一辈子开玩笑。
许念离了婚,大房一家都高兴,刘英红为了感谢许瑶出谋划策,还专门把把过年买的糖和瓜子都拿出来,给许瑶装了满满两口袋,又从瓮底下取出平时不舍得吃的肉,炖了一锅糖醋排骨,叫全家一起吃饭。
有道是吃人嘴短,饭桌上,甭管心里乐不乐意,都是笑盈盈的。
可到了晚上各回各家,田秀娥躺在炕上就开始嘀咕:“你说这女人过日子,哪有没个磕绊的,他家倒好直接叫人离了婚,以后这传出去咱们家英英和妞妞还咋嫁人,一上门打问,有个姐姐跟人离婚了,还在家待着呢,还不被人笑话死。”
许国志皱着眉头:“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叫大嫂听见又要跟你干仗,再说咱家英英和妞妞还小着呢,等她们嫁人,念念兴许找下更好的也不一定,在这儿操这些闲心。”
“更好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以为什么好事儿都叫你老许家摊上了?二婚都都成破鞋了,谁家眼瞎啊,放着大姑娘不要,要她?”
“你少说两句吧,卢兴那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念念能离婚是好事,搁你你愿意把英英嫁过去?”许国志瞟了她一眼。
“我家英英以后是要嫁到城里去的,哪能是她能比的。”
田秀娥娇嗔的说了一句,转念又道:“哎,你现没?老二家的许瑶现在胆子也太大了,之前打了赵家婆子,这又帮着许念跟老卢家离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成了家里的香饽饽,你看今天那饭桌上,刘英红那么大块儿肉就往她碗里夹,一样的侄女儿,英英和妞妞倒像是外人似的,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田秀娥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半天没等到许国志回应,低头一看,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还抽起了呼噜,她恨恨地踹了一脚,才翻过身关了灯躺下。
各房都熄了灯,院子里一片漆黑。
许瑶刚躺下正要睡觉,就听见后窗玻璃上响起了小石子敲击的声音,坐起身,踩着床打开窗户看去,就见皎皎月色下,萧羽仰头笑望着她:“方便出来吗?我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