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酒僧,这人李玄一是知道的。
传说他和王重阳、林朝英两个比试了一番,一边打架还一边劝人家喝酒,最后林朝英喝醉了,出剑错了半招,于是老王就带着女朋友说认输了。
要知道双剑合璧威力之大,王、林二人武功之高,这斗酒僧竟还能赢下半招……虽然是输在了酒上头,但和尚的武功之高,却也足见一斑。
只是按照年纪来说,这和尚若是真还活着,现在怕是已经要二百岁了。
老张叫他一声前辈,便也说得过去。
张三丰没在意他脸上的表情,还以为是他被这消息给吓住了,抚须道:
“我师父觉远说了,昔日青城山下有二隐者,年岁长的是大隐,喜欢喝酒、耍剑,好文、好色;年轻的是小隐,不好剑、不好酒、更不好色,唯一好文,学富五车,后来小隐至少林出家为僧,端的法号,便是我师父‘觉远’。”
“那青城大隐有一天忽然想念起小隐来,便想去嵩山上拜访故人,后来邂逅了王重阳仙师和林朝英女侠二人,斗酒胜之,获《九阴真经》一观……那位前辈思绪良久,始终觉得这绝顶武学尚有缺陷,在嵩山之巅凝思三日三夜,终于是恍然大悟。”
“正所谓‘一阴一阳谓之道’,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道;九阴乃阴中之极,阴盛而阳衰,阴极便是少阳;阴阳本无定象,既是相冲,却也是易位转换之理。如此,他便悟出了一套《九阳真经》来。”
李玄一才不管这么多,摊手道:
“然后呢?师父,《九阳真经》既然已经寻到,那无忌不是已经有了盼头?咱们更没有待在此地的理由。”
老道士笑得有些苦涩:“若真是如此,眼下咱们师徒几人,已经是在回程的路上了。”
“为师之所以与你说这些,就是因为《九阳真经》并没有到手。”
“却说那庙里的书生,其祖父本是汉人,只因为身陷金地,南迁不得,便自幼教导于他,叫他莫要忘了自己的来路;这书生也真是争气,成年以后便举家回了南宋,甚至还谋得了官身。”
“然而他一心主战,与朝中大臣政见不合,屡遭贬第,心灰意冷之下,便辞了官身,四处游历。”
“那日到了终南山,将心中苦闷尽数宣泄,被庙中的和尚给听了去,和尚便劝他早些收心,南宋国运已失,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书生哪里肯听,二人争执之下,方才兴起了个赌约来。”
“若是书生赢了,和尚便要答应他一件事;若是和尚赢了,书生便再也不理宋国的死活。”
李玄一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京兆府那群金夏贵族的死,该不是与这个赌约有关吧?”
张三丰点头:“不错,书生要和尚做的事,就是杀死女真第一将完颜金弹子。”
“和尚做的,又怎么会让我来背锅?!”
“那和尚除了青城大隐,还有别的身份。”
说到这儿,乔峰和上官海棠他们终于是赶了回来,二者本来想好好夸一下李玄一的未雨绸缪,但见屋中来了外人,又见李玄一侧身而立,卓一航也是一脸恭敬,冲虚忽地站直了身子,便知道来的不是普通人。
老道士笑着和两人点头,他们两个不敢托大,抱拳行礼之后,也是默默站到了一边。
“和尚俗家姓李,祖上乃是宋国皇帝的驸马,按照关系来说,他也能算得上是半个皇亲哩。”
“只是后来宋国衰弱,李家跟着南下渡河,家世也不复以前,和尚父亲李公茂春,久不得子,后虔诚拜佛,年近四十才有了他,国清寺主持念他与佛有缘,便赐名为‘修缘’。”
李修缘,和尚,还喝酒。
李玄一只觉得自己脑门又开始作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