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严重怀疑,这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自动触觉醒“保媒拉纤”的属性,闫启怀显然也不例外。
“谢谢爷爷,不过我喜欢比我大的。”顾夏关上花洒的止水阀,开始给老爷子修剪指甲。
“比你大的?”闫启怀显然没想到顾夏的喜好会如此冷门儿,“那……那要大多少啊?”
“大7岁吧。”顾夏的回答让竖着耳朵偷听他们对话的闫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哎哟,要大这么些啊?”闫启怀着实给惊得不轻,“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有啊,我喜欢……漂亮的,头长长,但是习惯扎高马尾的。”
顾夏的视线落在姜鹤的身上,开始慢条斯理地描述着她身上的一切细节特征。
“喜欢平常不怎么笑,可一笑起来就特甜的,喜欢嘴硬心软、说话有趣的……对了,声音最好也是哑哑的。喜欢工作能力强的、有事业心的,喜欢那种已经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的……我觉得,她其实可以试着依靠一下我,我还挺壮的,肯定不会是那种一靠就散黄儿的软蛋!”
闫肃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
他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过刚冲了两步,就是一个急刹,顾夏刚才那番话,既没指名更没道姓的,他现在过去,那不是上赶着找骂嘛。
“听这意思,小顾是有喜欢的人了呀!”
闫启怀到底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笑眯眯地跟姜鹤打听,“小顾说这姑娘,你认识不?姑娘对他是怎么个意思?”
顾夏没想到闫启怀会主动询问姜鹤,立马紧张得不行,红晕唰地一下就从领口窜到了脑门儿,也就一眨眼的工夫,连点过渡都没有。
张洁芳在旁边瞧着,搓澡的手都有点儿抖,主要是激动的。
毕竟眼前的这一幕,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从言情小说里头原封搬出来的重头戏啊,刚好还是“极致暧昧拉扯”那段,在张洁芳心目中,地位仅次于“追妻火葬场”!
她眼巴巴地看着姜鹤,满心期待着她能顺水推舟,接受顾夏的这番暗示表白,结果姜鹤一抬眼,别说顾夏了,就连她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
姜鹤眼眸澄亮,里头别说是羞涩跟窘迫了,就连惊讶无措也没有半点儿,只能看出被起哄打趣的无奈跟坦然。
“不认识。”她轻声回道。
姜鹤拒绝得干脆,顾夏虽然失望,倒也不觉得意外,反倒是身为看客的张洁芳,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自打她知道顾夏对姜鹤有意思以后,就天天盼着这俩人能在一块儿,恨不得直接按头。
在张洁芳看来,顾夏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关键还有钱,别说万里挑一了,只怕是十万里,都挑不出这么一个。
“姜鹤,你别嫌洁芳姨多嘴啊,你对顾夏还是得稍微上点心,这么好的条件,你这整天也不给个好脸儿,万一让哪个骨头轻的勾搭了去,多可惜啊!”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又不喜欢他。”姜鹤埋头在平板上勾勾画画,根本没把张洁芳的话听进去。
“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他?你都没跟他处过,处段时间,不就喜欢了吗?”
张洁芳当时一说完这句,就现姜鹤愣住了,她慢慢抬起头,用食指抠了好几下额头上的刚刚结痂的痘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洁芳姨,您是不是最近在看什么‘先婚后爱’文学啊?”
“啊?啊,姥儿推我的,《恃婚而娇,霍少夫人是个娇气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姜鹤边说边转着触控笔,“您刚才说跟顾夏‘处’这事儿吧,我不大行,我在感情这方面,比较传统,一般有感觉了,才‘处’呢。”
“感觉?你对顾夏就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姜鹤摇了摇头。
张洁芳压根儿就不信,在她看来,顾夏好得不能再好了,硬要挑毛病,就是长得太招摇了些,“不过长得花花儿,心不一定花啊,顾夏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他老实的?”在一旁做垫上普拉提的姜小萍,腿抖得跟踩缝纫机似的,忍不住插嘴问道。
“我看出来的。小萍姐,你看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着顾夏跟哪个小女孩儿眉来眼去的,对吧?他天天就围着姜鹤转,变着花样讨她欢心……对了,那每天带给姥儿的花儿,其实也都是给姜鹤的吧……哎哟,多有仪式感啊,这还不够吗?”
姜小萍绷着劲儿一下子就泄了,她也跟姜鹤刚才似的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开腔。
“顾夏确实……还行。”
姜小萍不得不承认,就这段时间的相处,顾夏为人处世上真心挑不出大毛病,跟他那张莫名有些跋扈嚣张的花花公子脸根本对不上号,有那么点儿反差萌的意思。
“跟他当朋友、做同事,哪怕是给他打工,都错不了。可跟他正经谈恋爱?我觉得不行,你看他整天花枝招展的轻浮样儿,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啧啧,妥妥薄情寡义的主儿。就这面相,你前脚刚出门,后脚家里就能进新人儿!”
“妈,您单押了。”姜鹤笑嘻嘻地调侃了一句。
“你别打岔,我说正经的,你洁芳姨刚那话有道理,你跟顾夏处处试试呗,有句话说得好,‘人生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还有一句,‘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姜小萍实打实地担心姜鹤,她现在搁这儿封心锁爱、埋头搞钱,根本就是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她其实比姜鹤以为的还要更了解她。
姜鹤看着冷心冷肺,其实心才软,别人对她稍微好点儿,她就满心愧疚,恨不得回报双倍甚至更多回去,遇上那有手腕儿的,一来二去就把整颗心都剖出来捧到对方面前。
姜小萍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姜鹤在闫肃那儿栽跟头,跟她脱不了干系,是她当年的抛弃让姜鹤从小就安全感严重缺失,更导致她对所谓“美满家庭”的渴望比一般人强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