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声音低缓而有磁性,带着一种飘忽的温柔。包厢里的光线很暗,橘黄色的光线,在他脸上晕开,令人神思恍惚。
我突然想起高三会考结束的那阵,家里开ktv的茉莉请全班去唱歌,因为大家忙着冲刺高考,去的人也只有十多个,更多的都窝在家里看书做习题。茉莉跟我关系不错,加上我因为不喜欢在夏家呆着,便一口答应了,而严寒本来也跟着去的,但是临时又被夏悠拉去复习数学了。
茉莉的老爸挑了个最大的包厢给我们,还客气地给我们切开两个进口的西瓜,我们在一边吃西瓜,边疆和陈晋荣他们在一边看着骰子,而江陵是名副其实的麦霸,进来就抢着麦克风不脱手,唧唧哇哇地唱个不停。
男生们不爱唱歌,一边喝汽水,一边讲起了颜色笑话,露骨的,搞笑的,层出不穷。
茉莉对陈晋荣“咯咯”的笑个不停,骂了句:“一群下流胚子。”
边疆坐在我的旁边,笑着灌了口汽水,扭过头来看向我这边的时候,茉莉因为大笑从嘴里喷出来的西瓜子正好掉进了我的领子里面去,粘在了文胸的边上
实在是很糗的一个画面。
初夏刚买来的短袖,领子有些大,如果弯着身子是可以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内容,我红着脸瞪了眼边疆:“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一向巧舌如簧的边疆也红了脸,然后装成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低头喝着汽水。
茉莉带我来到盥洗室后,就蹲在地上笑翻了:“你说,刚刚班长会不会看到了掉在你那上面的西瓜子?”
我去掐茉莉腰上的肉:“不准再提这件事?”
……
她不是没心的人,尤其这几年她常常想起过去的事,尤其高中读书那几年,每个人每个朋友来回地在她脑海里掠过,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一言一行。
以前高中完全理解不了的情绪和情愫,突然像是被关押在某个匣子里的秘密一下子被释放出来。
那份记忆里,有个超越一般同学和朋友的存在,现在这个人,再次坐在了她的身边。
边疆唱完这首《城里的月光》,我用力地拍着手掌,然后又对他做了个肯定的手势,边疆无奈地揉乱我的头发,轻声问我:“不唱吗?”
我:“唱得不好,你会笑话的。”
边疆:“唱吧,在我前面没有关系。”
我笑呵呵地去点了一首在英国留学时候常听的民谣曲,然后窝在边疆怀里哼唱起来,这是一首表达少女恋爱时候心情的歌,曲子很轻快而可爱。
唱完曲子,我放下麦克风,扭脸对边疆说:“别夸我,我知道自己唱得不错。”
边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愉悦地点点头,然后扳过我的脑袋,俯下头擒住我嘴巴。
灯光迷离,心意却异常明了。
“薇薇,你知不知道……我等多久了。”良久,边疆压抑的一句话从嘴里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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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好,冷空气来袭,吹在脸上的风有些湿冷。从“彩虹天堂”出来,边疆和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逛了夜市,这里的附近有一座医学院,商业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年轻的面孔。
街上摆着许多路边摊,摆摊的大多是学生,买的东西多半也是小玩意。其中有一家是买那种厚厚的毛巾袜。
我蹲下身子,挑了五双女士的,又挑了五双男士的,这些厚厚的毛巾袜,摸起来柔软而舒服。
“这些袜子,穿起来很暖和。”
边疆不屑地看了眼:“太丑了。”
边疆送我回到家,洗漱好要睡觉的时候,意外收到姜熙来的短信:“你和小疆交往了?”
“嗯。”
“恭喜。”
“谢谢。”
“本来想追你的,似乎不战而败了。”
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用安慰我,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我老爸,他常念叨你。”
我:“你追我的事,老姜也知道?”
“就是他怂恿的。”
我:“我觉得还是过一阵再去看他吧。”
第二天去夏氏上班,助理跟我聊了关于那几笔货款的事,说前几天已经让人去追缴了,但是对方一直拖延着。我翻阅着手头的资料,看着上面那几家公司的财务状况,说:“让下面的人用点力,几千万不是小数目。”
夏氏最近因为要涉足合并一个日本生产二线品牌服装的公司,我的工作量也加大了,除了要计算出各个筹资方案的资金数据和查看报表外,整天还要忙于和银行的人交涉应酬。夏氏的法律顾问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女律师,因为工作需要,常常要问她一些关于项目上涉及的法律问题。跟她接触的次数多了,我和她也渐渐熟了起来,如果中午不和边疆吃饭,就和这位美女律师一起吃。美女律师姓白,单名霞字,精明利落的表皮下下,也是一位八卦的主。
“小薇,夏悠以后真的不当主播了?”
我:“报纸上是这样子说的。”
白霞托着下巴说:“你没来上班这阵,全公司都在议论这件事,当然,前提是背着夏总的。”
我笑笑,往寿司上加肉松。
白霞:“大家对当年严律师为什么和你分手这事,都感到很好奇。”
我:“跟多数情侣一样吧,吵就分手了。”
白霞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严律师居然会和你吵架,难以想象啊,他那种人,你怎么可以和他吵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