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市里又是门可罗雀,“礼拜一,买卖稀”简直成了规律了。
纪金宝背着手,在银线溜达过来,溜达过去,显得百无聊赖。
今天不是曹云静的班,收银员大部分都是他不认识的,而且净是三四十岁的孩儿妈妈,他也懒得搭理她们。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就是谭梅梅。谭梅梅本来是和曹云静一班的,可是她今天有事儿,就倒了个班。她坐在高凳上,手里玩儿着一支笔,两眼始终注视着大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一个男孩儿走进了市,谭梅梅一眼就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谭梅梅。两个人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男孩儿就通过入口,进入了卖场。
过了大约半小时,那个男孩儿推着一辆购物车,来到了谭梅梅的收银台。他把小车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在银台上。
谭梅梅紧张地扫着条码,她扫完一样,男孩儿就把那样东西放回购物车里。最后,他用银行卡结了账。
“等一等!”
当男孩儿推着小车要走的时候,纪金宝拦住了他。
“干什么?怎么了?”男孩儿有些紧张地问。
纪金宝说:“把您的小票给我看一下。”
男孩儿迟疑了一下,把小票递给了纪金宝。纪金宝看看小票,又看看小车里的东西。
“来吧,麻烦您跟我到保安部来一趟!”
纪金宝拍拍年轻人的肩膀,男孩儿皱了皱眉,推着小车跟着纪金宝,走进了保安部。
谭梅梅看着他们,手微微地抖着,脑门上沁出了汗珠……
曹云静正在换衣服,一个刚下班的同事走进来跟她说:
“云静,知道吗,谭梅梅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说是伙同别人,盗窃市的商品!”
“什么?!盗窃?”曹云静大吃一惊。
“嗯,我也没想到。“
”她现在在哪儿?“
”正在保安部呢!”
曹云静看看表,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她迅换好衣服,急匆匆地跑进了卖场。
保安部就在收银中心的隔壁。曹云静站在保安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
只见谭梅梅和一个男孩儿站在保安部经理的桌前,都低着头,一言不。
一辆装得满满的购物车停在旁边。
“你怎么来了?”
纪金宝一回头,看见了曹云静。
“我……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儿……”
“这个收银员和她对象商量好了,到市里拿东西,然后到她那个银台结账,光结那些便宜的东西,贵的都没扫码。也就是说,那些贵的东西,都没给钱。”
“不会的,梅梅不是那种人,你们一定搞错了!”
曹云静眼睛里噙着泪水。
“她都承认了。”
谭梅梅始终没回头,一直背对着曹云静。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进门也不说话,一把拉过谭梅梅,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嘴巴,打得谭梅梅身体一趔趄,差点儿摔倒。
中年男人大声骂着:“你这个混蛋,竟敢偷东西,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个畜生!”
“爸……”
谭梅梅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蛋,眼泪汪汪地望着盛怒中的那个中年男人。原来他是谭梅梅的父亲。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闺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