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出学校门口的时候,校门口有一个头上披着被剪开一半的化肥袋子的身影。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也看到了我。
“赵小胖,停下。”
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我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的狂风骤雨,连学校的玻璃都打破了好多。
刚刚的雷声吓得赵小胖躲在桌子底下。
刚刚天空如墨,不见五指的黑夜。
十分钟前,雨还大的让人提不起出行的勇气。
妈妈向我走来,浑身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她的怀里夹着一把油纸伞,那是爸爸做的,只是现在已经没人买这玩意了。
“大傻…大新,你妈妈来接你了。”赵小胖也认出了我母亲。
妈妈把伞递到我的手上:“新新,坐车,走。”
她的手很凉,我感受不到什么温度。她想让我坐赵小胖的车子走。
“赵小胖,你回去吧,我和我妈妈一起走。”
“你确定啊,说不定一会就又下大了,我就不陪你了,我要赶紧走了。”赵小胖骑上车子,飞快的蹬了起来。
“妈。”我握着妈妈的手。这是我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跟她讲话。
“新新。”她听到我叫她,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叫着我的名字。
妈妈收起了化肥袋子,双手把伞撑开。
风还是有点大,妈妈瘦弱的身躯甚至有些被风带偏。
我挨着妈妈,妈妈撑着伞,我们顶着风,慢慢往家走。
风吹得妈妈摇摇欲坠,但却一直不能将她击倒。
这一公里,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直到五点多,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距离。
风太大了,油纸伞已经无法完成它的使命了,在半路就不成型了。
妈妈把化肥袋子套在了我的头上,自己一手打着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油纸伞,另一只手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可是天空又变得黑了起来。
一道如末世的湮灭之光般的闪电,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夜。
接着如龙马般嘶吼的雷声,震的大地都有些颤抖。
我和妈妈只能加快速度,期望能少淋一会雨。
此起彼伏的闪电和闷雷让我有些绝望,但是妈妈却未停下脚步。
“嘚嘚”的蹄声,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咕噜”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驾,驾,吁~”
地排车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出“沙沙”声,本来在急行的驴车,立马缓缓减速停了下来。
“燕子,新新。”
是爸爸,爸爸今天去了北边的胡桃集,此刻他驾着驴车出现在我和妈妈眼前。
爸爸将驴车掉了个头,单腿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他一弯腰就单手把我抱了起来。
原来爸爸是趁着雨小,赶紧下集回了家,可回到家后,看到妈妈不在家,就猜到妈妈已经来接我了,于是赶紧驾着驴车来迎我们。
爸爸把外套给妈妈披上,甩了甩缰绳,驴就跑了起来。
“大毛,快跑。”
大毛是我家的驴的名字,爸爸说我从小就喜欢喂它吃草,虽然我没什么印象。
雷电交加,暴雨降落,爸爸拿起他编的筐子,挡在我们三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