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岑嗫嚅着唇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算是正确答案,她也没办法解释关于任务的内容。
伤口伴着阵痛溢出温热的感觉,暗叹不妙,只能装作无意的用胳膊夹紧腰侧,试图止住鲜血的暗涌。
若是一直这么站下去,只怕会弄脏茶几下昂贵的地毯,她不想让苏屿汐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谈好不好?”纪南岑的脸色越苍白,商量的语气变成了无力的祈求。
苏屿汐冷冷地盯着她,那一汪澄澈里渐生出失望,失望自己等了一整晚的人,到头来连敷衍的解释都不肯给,连搪塞的理由都没有。
沉默的凝视后,她转身走进了书房,留下的又是一片凉透心的沉寂。
纪南岑化解不了这样的矛盾,哀叹着抱起医疗箱,匆忙躲进了客房的浴室。
脱掉背心时,被摩擦的伤口再次撕裂开,纵容习惯了疼痛,但还是忍不住的龇牙,连带着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着背心揉作一团,暂时将伤口堵住,顷刻间,白色背心晕成了骇人的红。
矗立在盥洗台前,镜子映出她那残败不堪的身躯。
肩胛上清晰可见的枪眼,贯穿整个腹部的刀疤,整片背脊密布着凹凸不平的烧伤。
即便长年累月坚持训练,让她拥有让人艳羡的肌肉线条,也无法掩住遍布全身的疤痕。
这些新旧交叠的伤痕,在无声的诉说着,纪南岑曾无数次挣扎在死亡线上,也许她知道死神是什么模样。
把浸血的背心塞进嘴里,她拧开酒精的盖子,在沉闷的深呼吸后,毫不犹豫的朝着伤口灌注。
“唔!”击溃神经的剧痛,化作鼻息间沉重的闷哼。
急促的呼吸牵动着起伏的腰腹,酒精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疯狂作乱,混搅着鲜血散落了一地。
纪南岑不敢撕心裂肺的哀嚎,牙齿深深嵌入背心,唇角溢出的口水沾染了鲜血。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狠狠踹开,打破了沉寂,也分散了疼痛的注意力。
苏屿汐的脸上本是愤然与委屈,却在看到纪南岑伤痕累累的身体时,化为乌有。
空气凝固成冰,窒息感攀着心脏席卷了全身。
纪南岑狼狈的弓起背脊,她想把可怖的伤口藏起来,却又无处可躲。
苏屿汐注视着鲜血如注的伤口,微张着唇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哑然的不出一声惊呼。
“我。。。”纪南岑的眉梢抽动,她想安抚被吓到的苏屿汐,但心中腾起积压的怒火,爬满了神经,最终爆出前所未有的嘶吼:“出去!!!”
是的,没有人愿意将狼狈捧在手心供人观赏,即便是一向温和又乐观的小财迷。
苏屿汐没有被爆的盛怒震慑,反倒颤着指尖抢过了纪南岑手中的酒精,她不再纠结对错,只是反复的哀求着:“听话,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纪南岑冷漠的拒绝,消毒棉球的包装怎么也撕不开,在慌乱中失去了仅剩不多的耐心,终是负气的将袋子砸在了地上。
人生富贵岁月静好的大小姐,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面对纪南岑固执的拒绝,她没有选择了顺从。
“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一半的命在我的手上,是你说的!”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处理,你不要添乱!”
“带你就医是我的责任,我不想跟你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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