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生下来呗。”
黎蕊涵拧眉:“说得容易,然后呢?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等着日后被同学嘲笑?”
杨少钧闻言大骇:“怎么会没有爸爸,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跟它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杨少钧转而笑起来,搂住黎小姐:“你只要知道私生子有继承权,不就行了?日子照样过,它是我的孩子,谁敢嘲笑?别人背后说得再热闹,当着你的面还得笑脸相迎,何必在意呢?”
“你倒想得开。”
杨少钧忽然说:“吴小姐是三房生的,你知道吧?你看她成日里招摇过市,哪有半点心理负担?不还是欢欢喜喜么?”
虽是宽慰的话,却叫黎蕊涵认清现实,他不可能放弃联姻,也没法给她一个正当的名分,再怎么体贴入微,终究只是包装着华丽外壳的一团污遭。梁彦平不是她的良人,杨少钧更不是。
黎蕊涵心里不再纠结了,随口调笑:“你以后想要几房啊?”
杨少钧继续甜言蜜语:“咱没那种落后的法律,我有你就行了。”
*
梁彦平回到江都金郡,到802按门铃,无人响应。
手机联络停留在那条短信,黎蕊涵来过之后,叶词什么都没跟他说,也什么都不问,仿佛置身事外与己无关。
行,既然这样他也多余解释,由得她自个儿胡思乱想吧。
年后开工,生活重新投入忙碌当中,他喜欢工作,每天至少十二个小时待在公司,通常比加班的实习生走得还晚。
复工不久便接到外省某地一个古镇度假酒店的设计委托项目,梁彦平带着底下的小组准备两套初步方案,十天后出差,向甲方汇报。
时间紧任务重,梁工又极为严厉,项目组每天神经紧绷,兵荒马乱。
好在汇报顺利,甲方满意,定下方案,他们当天返回津市,梁彦平布置图纸深化任务,也就是扩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五,算了,放他们安心休息两天,于是大伙儿在机场就散了。
晚上七点,梁彦平回公寓,电梯上行,在八楼打开,一阵热闹的话语声传来。
“老叶啊,我明天再给你搬东西,反正就剩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了。”
伍洲同嗓门大,粗糙浑厚。
叶词送他出门,莞尔调侃:“你就是下苦力的命,找个搬家公司,一趟就完事儿,何必这么跑来跑去。”
“浪费那个钱干嘛?有电梯,花不了多少力气。”伍洲同对梁彦平视若无睹:“家里催命呢,我先回去看看什么事,明天见啊老叶。”
叶词趁电梯门还没关,赶忙提醒:“你别一大早打电话,让我多睡会儿!”
“知道了知道了……”
楼道里一下变得清净,梁彦平左手提公文包,右手拿外套,面色淡淡地看着她,随意般开口:“搬家啊?”
叶词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姿态闲散,笑说:“是啊,过完年了嘛,樱子小两口也走了,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梁彦平点点头,掏钥匙准备开门。
叶词忽然说:“对了,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我刚出差回来,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他毫不留情拒绝:“晚点儿再说吧。”
“不是,就两句话……”
“啪嗒”一声,梁彦平进屋关门,留下叶词张着嘴噎在那里。
行,算你厉害。
她摇头轻笑,转身回房。
*
梁彦平换了鞋,丢下公文包和外套,一边脱衣服一边进浴室放水,然后泡澡。
手机搁在浴缸边上,没一会儿收到短信,是叶词发来的。
“荣上置业那个项目,你们事务所只做规划方案设计,还是后面一期、二期工程也会参与?”
原来要问的就这个?她是不是还想从他这里走杨少钧的关系,帮她那个叔叔拿工程?
梁彦平随手丢掉手机,任它落在瓷砖地上,整个人滑入温水中,屏息数秒,起身,抬手将湿发拨向脑后,水哒哒,胳膊搭在浴缸边沿,肩膀与手臂的线条似绵延的山峦,结实漂亮。
心脏咚咚直跳,痛,痛得让人厌烦。
不知道叶词有没有痛的时候。
如果没有,那他就去把她弄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