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熊彪忽然抬起手打了一个耳光。不过打的并不是黄瓜儿,而是他自己。
“他抢走了我的女人,我还替他做媒、弄新郎的衣服!我他妈真是条虫!一条鼻涕虫!”
熊彪喃喃自语,拿起杯子把酒一口喝干。
黄瓜儿恍然道:“明白了!原来你喜欢天香妹子!”
熊彪指了指空酒杯:“倒酒!”
黄瓜儿把他的杯子倒满,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熊哥,我敬你。”
熊彪把杯子跟他碰了碰:“你是我表弟,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喜欢天香已经很久了。”
“那你为何不跟她说呢?”
“我不敢,怕碰一鼻子灰。”
黄瓜儿连连摇头:“熊哥你呀,你真是虎背熊腰老鼠胆!贺司令是你把兄弟,怕什么呢?”
熊彪说:“我怕的不是他,是天香。”
黄瓜儿说:“怕她干什么?平时她见了你总是笑盈盈的,熊哥熊哥叫得亲亲热热。”
熊彪一拍大腿,沮丧地说:“坏就坏在这儿!她只是拿我当哥哥,不拿我当男人!”
“常言道,面皮老老,肚皮饱饱。”黄瓜儿说:“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嘛,不试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你?”
熊彪点点头:“这话有道理。”
黄瓜儿接着说:“熊哥你也是条汉子,没准她也早就喜欢你了,等你等不着,这才找上林先生的。”
熊彪愣在那儿足足半分钟,随后在黄瓜儿头上拍了一巴掌:“妈的!这话你怎么不早点说?”
黄瓜儿捂着脑袋,斜了熊彪一眼:“谁叫你嘴这么紧,不早点告诉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的心事!”
“唉,我真傻!”熊彪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人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后悔也晚了!”
他双手抱起酒坛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酒。
黄瓜儿上前阻拦:“别喝了熊哥!别喝了!你想把自己喝死啊?”
“少啰嗦!你给我滚!”
熊彪想把黄瓜儿推开,结果手一滑,酒坛子掉下摔碎,酒洒了一地,溅得他俩满身都是。
与此同时,桃花庵大殿上的婚礼仪式已经结束了。司仪宣布:“新郎新娘进洞房!”
“百年好合!比翼双飞!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在一片祝福声中,林永年和贺天香被送入了洞房。
贺天龙怕林永年半夜开溜,拿一把锁反锁了房门,朝跟来的小泥鳅挥手呵斥:“滚!滚远点!”
小泥鳅磨磨蹭蹭。贺天龙一把揪住他:“走!吃喜酒去!洞房这儿谁都不许来!”
所谓的洞房就是大殿后面一间破瓦房,虽然简陋,却洋溢着新婚的喜气。贴在墙上的大红喜字是贺天香亲手剪的,桌上点着一对大红蜡烛,摇曳的烛光映出她幸福的身影。
她满心欢喜地坐在床上,等着林永年来挑盖头,可是左等右等也不来。偷眼一瞧,林永年像根木桩似的站在门口。
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扯下盖头喊:“喂,你什么意思?想闷死我啊?”
林永年嗫嚅:“对不起……”
“过来,”贺天香在床上拍了拍:“到这儿来。”
林永年站着没动。
贺天香有点不高兴:“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啊?”
林永年还是没动。
贺天香上火了:“你怎么啦?干嘛愣在那儿?”
林永年取下头上那顶硬纸板做的官帽,往桌上一扔:“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想娶你,我做新郎是被你哥逼的。”
现在是贺天香愣住了。接着她猛的跳起来,冲到林永年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永年躲开她的目光,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贺天香脸色煞白,柳眉倒竖,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林永年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她逼到他跟前,声音颤抖着说:“我做梦都没想到,你竟然端起臭架子来了!我贺天香虽然比不上西施貂蝉,但长得也不算难看,而且小你十几岁,难道还配不上你?”
林永年忙说:“不不,是我配不上你!你又年轻又漂亮,应该找个比我好得多的男人!”
“别跟我花言巧语!”
贺天香冲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支韦伯利左轮手枪,对准了林永年的胸膛。林永年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贺天香颤巍巍说:“我贺天香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让我丢人现眼!我……我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