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走到了这里,对吧,江浸月。”
很冷静平和的语调,很熟悉的嗓音。
即使有些失真,即使有声音在干扰,她也听得出那道声音。
她自己的声音。
“是我,我走到了礼堂。”
她开口回应了对方。
自己给自己打电话,这很荒谬,这很可能是另一个怪物在污染她,所以她才会遇到这么可笑的事。
可是她收到了那些纸条,旺财也没有阻止她接电话。
事情再糟糕也不会有现在糟糕。
那不妨试试相信。
纸条上不是说了吗,【遵守规则】。
“很好,我们是对的。”
她听到对面的人说。
谁是“我们”?
“记得我给你的纸条吗?”
江浸月不自觉握紧了电话:“记得,我都照做了,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地下室。”
地下室太多了,也太少了。
淮城这么多座房子,她要找的是哪里的地下室?找到之后呢?
她听见对面出一声轻笑:
“就在舞台后面,走下去,你会知道该做什么的。”
她听着对面的话,轻声回复好。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递消息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又开口道:
“当一个人面前有无数个选择,那么她的面前也就有无数条不同的路,对吧?”
江浸月感觉自己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有些迷茫。
“对。”
她回答。
“那么,我们要怎样保证自己一定会走同一条路,到达同一个目的地?”
“【自己】要怎么保证【我们】最后都成为那个【自己】?”
“嘟——————”
毫无预兆地,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放下电话,江浸月走向了后台,旺财就跟在她身边。
电话里说了,地下室就在那里,她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面的人说的话实在古怪且毫无逻辑。
大概是有什么限制让对方不得不当谜语人。
可是谁让对面讲这些话的是她自己?
她从那些看似怪异的话语里听懂了对方真正想表达的。
绕过厚重的、爬满霉斑和藓类幕布,江浸月看到了那个地下室。
实在是那块地板已经被掀开了,地下的整个空间就这么明晃晃地展露在她面前。
比起正宗地下室,这简直就是个被人现场刨开土形成的坑。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要怎么办。
对方说她到了就知道了,问题是现在她到了,但她真的没悟到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