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面临无数个选择,面前有无数条路,那么该怎么保证每一个自己都做同样的选择、走同样的路?
没办法保证。
她没办法保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和这个时空的“自己”做一样的选择。
五彩的灯光,喧闹的环境,台上驻场的乐队,舞池里纵情欢乐的人们,未来酒吧内的一切都和那晚一模一样。
隔着人群,江浸月看见了角落里安静地坐着的人。
红唇卷,黑裙及膝,是那晚的她自己。
就在她面前,另一个自己坐在那里。
“她”点了杯酒,但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随即便放下酒杯,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白朕道:“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罢,她只身向前走去。
江浸月看着白朕离去,然后出现在“江浸月”的视线里。
原本坐在角落里的女孩眼睛一亮,离开座位上前与白朕搭话。
那晚她和白朕聊了些什么来着?江浸月有些迟钝地想,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的。
聊了旺财。
她想起来了。毕竟那时候她们也只能聊旺财。
思绪万千,脚步却也未停,江浸月来到了“她”的位置。
一直背着的那个双肩包派上了用场,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纸笔,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下她看过无数次的话。
疑问未曾被解开,反而越来越多。
白朕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最初遇见和收养旺财都和白朕有关。
目光越过人群,穿过五彩的灯光,她看到白朕此时正与另一个自己相谈甚欢。
那时候,那天,她和她聊天的时候,也是有另一个自己在远处这么看着吗?
脑袋有点晕。
心口有点闷闷的。
江浸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在纸上添上那句“谢谢你的酒”。
勉强扯出一抹笑,她想: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一切都保持原样吧。
不经意间与吧台的调酒师对视了一瞬,对方朝她礼貌地笑笑,她也回以微笑。
想起自己看到纸条时曾问这个位置是否有其他人来过,调酒师说没有,还确实没错。
的确没有除江浸月以外的人来过。
抬起头,她看了眼白朕和“江浸月”,背着包离开了这个位置。
离开酒吧,靠着墙吹吹风,江浸月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白朕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江浸月侧头看了眼,是她的口红。
哦,不对,是口蓝。
白朕拔开盖子,旋转了两下口蓝,露出细腻的蓝色膏体。
江浸月看到她拿着那只口蓝在墙上乱涂乱画。
“……你干嘛?”
她很无奈地看着白朕,又看看被她乱涂乱画的墙。
“第一,你不该乱涂乱画;第二,你不该在墙上写我的名字。”
白朕转头看她:“啧,你不懂,我没乱涂乱画。”
“这算是个记号。”
“等有一天你看到这个记号,就知道我们成功了。”
“只有在成功的时间线它才能保留下来。”
失败的,都被污染并搅碎了。
其实不是这只口蓝有什么神奇的魔法,只是当她们在这一条时间线成功,这条时间线被保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保留下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