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
何桂花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样?你又不是给他们养老的儿子,不好也不坏,就那样呗。”
周大山抿唇半响,迟疑道,“我小时候问过我爹娘,我是从哪里来的,爹娘说是从河里捞出来的,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是从河里捞出来的弃婴,所以爹娘才听不到沅沅的心声?”
“周大山,你瞎想什么呢?”何桂花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我们谁不是这么被大人说的?再说了,老大老二老三几人,他们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这么告诉他们的?怎么,他们从河里捞出来的?”
“我……我和说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我也认真的。”
“……”
周大山气的不轻。
他到父母那里,只见老太太在院子里挑豆子,看到他很是高兴。
“老大,你来了。”
老太太热情拉他坐到身边,又朝二媳妇道:“老二家的,你去端绿豆汤过来,给你大伯哥解解渴。”
“娘,我知道。”
老二家的起身去厨房,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则坐在旁边绣花。
周大山见这不是问话的地方,和老母亲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家。
安静的小巷子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周大山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童声:“娘亲娘亲,阿宝是从哪里来的?”
妇人:“阿宝是娘亲从河里捞出来的最喜欢的小鱼儿,因为喜欢阿宝,娘亲就一把屎一把尿将我们家阿宝养大成人。”
童声:“哇呜呜呜呜!我,我不要,阿宝不要一把屎一把尿养,阿宝要吃肉,吃米饭,呜呜呜!”
妇人:“噗嗤!那阿宝乖不乖?不乖、不听话,娘亲就把你变回小鱼儿,再也不给你吃肉肉了。”
童声:“阿宝听话,呜呜呜,娘亲不要喂阿宝屎尿,阿宝听话……”
原来小时候,这么多人问自己从哪里来的。
周大山又返回父母家。
“娘,那个,我刚才听到一件搞笑的事。”
老太太闻言,打起精神来。
“什么事啊?都让你这把算数还笑出口。”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经过阿宝家外面,听到他问他娘他从哪里来的,他娘说他从河里捞出来的,小阿宝听了哇哇大哭。”
“阿宝虽然比沅沅大一岁,不过真没有我们家沅沅聪明,上次我跟沅沅说她是河里捞出来的,小丫头哈哈大笑。
不像你,当初你问的时候,我跟你说你是从河里面捞出来的,你跑到河里大喊爹娘,哈哈哈,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是,是吗?”周大山挠挠头,“小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是从河里面捞出来的,才才闹出这种笑话。要是现在问,那……娘,你会怎么回答我?”
老太太看看四周,轻轻地打一下儿子:“你这混球,一把年纪,孩子怎么来的不知道?都四个孩子的爹了,得成熟一点,别让人听了笑你。”
“再大也是娘儿子。”
“那是。”老太太点点头,“想当年恰逢旱灾,我刚刚嫁给你爹,本来打算晚些再要孩子,没想到你这讨债鬼来了。没办法,你爹去干活换的粮食全部给我们俩吃,后来旱灾过去,我们才要老二老三老四他们。
大山啊,你最大,吃的苦也最多。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现在都过去了,你兄弟几个也成家立业,以后我们周家只会越来越好。”
周大山点点头。
从小到大都这么说,他应该是亲生的,那为什么外人听到,自己亲爷爷奶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