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一愣,不自觉地看向说话的女子,心里是掩不住的震惊。
这个女子是谁?她怎么知道死者在屋子着火前就死了?!
萧逸不禁抬眸,眸色沉沉地看着徐静。
那妇人也怔愣了片刻,但很快回神,怒瞪着徐静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想胡说八道好帮他们脱罪!”
徐静却没有看他,径直看向萧逸,“萧侍郎,死者身上的伤口,你不陌生罢?听说这段时间,安平县出了两起命案,死者被寻到时,身上都遍布伤痕。
我不知道前面两个案子的死者那些伤痕是怎样的,但如今这个死者的伤痕处没有形成血痂,血液不凝固,呈液体状,伤口边缘无明显收缩,分明是死后形成的!”
这种情形,跟先前彭十胸口上的那个伤是一样的!
周围众人都一脸震惊,唯有萧逸和认出了徐静的几个差役脸色如常,有几个差役脸上甚至现出了兴奋的神情。
这一回,徐娘子不会又要大展神功了吧!
萧逸看了徐静一眼,眼神慢慢移到地上的死者身上,定定地看了片刻,淡声道:“确实如此。”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突然抢了仵作的活计来做便算了。
怎么竟连英明神武的萧侍郎也跟着一起胡闹了?!
那妇人眼眸猛地瞪大,突然疯了一般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这女人就是在胡说八道!这种事应该是仵作来做的才对!你算什么东西!”
萧逸垂眸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耐烦再也无法遮掩,如有实体一般沉沉地压在在场每个人身上,突然冷声道:“放心,仵作很快便到。”
徐静不由得看了萧逸一眼,莫名觉得这男人此时说的这句话中,憋着一股子坏。
也是巧合,萧逸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差役的喊声,“萧侍郎,吴仵作到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矮小老头背着他的工具包,吭哧吭哧地走了进来,刚要跟萧逸行礼,眼角余光却倏然见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激灵,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声道:“你……你这女人怎会在这里!”
虽然这女人如今带了幂篱,但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阴影就是拜她所赐,她便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她!
见到了老熟人,徐静不禁扬了扬眉,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意,忽然想起他看不到,声音甚是明快地道:“吴仵作,我们又见面了。”
吴仵作:“!!!”
他……他才不想跟她见面!
今晚回去定然又要做噩梦了!
原本还在大呼小叫的妇人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看徐静,又看看吴仵作。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逸眼角余光瞥了那妇人一眼,淡声道:“吴仵作,徐娘子说,死者在房子着火前便死了,你去看看,是否当真如此。”
吴仵作:“……”
上回被人当堂羞辱打压,最后头都抬不起来的痛苦记忆又一次席卷而来,吴仵作有些,不,十分杯弓蛇影,身子猛地一颤,连连摆手道:“不……不用看了,徐娘子可是精于此道的好手,连老夫都甘拜下风,徐娘子说的自是没错的!”
在场众人:“???”
他们不会听错了吧?!
徐静几乎肯定,这男人就是故意的,不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看不出来,这男人一本正经的外表底下,还有这般坏心眼的一面。
还跪坐在地上的妇人整个人都呆了,只是,便是脸都被打肿了,她也无法甘心,拼命挣扎着道:“即便……即便那些伤痕当真是在我夫君死后才有的,也不能证明人不是那个小贱人杀的!
谁知道是不是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杀了我夫君后还不解恨,故意在我夫君身上弄出了这些伤痕,再一把火把我们的房子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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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妇人当真是蛮不讲理。
徐静不由得看着她冷冷一笑,道:“你口中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只是个身材单薄的小娘子,且她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毫无打斗的痕迹,你是想说,你夫君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娘子时竟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被她杀了?”
妇人脸色一变,咬牙道:“谁知道那小贱人是不是有帮手!我和我夫君是靠卖猪肉为生的,这几天我夫君身子有些不爽利,才没有和我一起出门,留在家里休息,若是那小贱人有帮手,我夫君可打不过!”
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瞪向程显白,她口中的帮手指的是谁很明显了。
程显白立刻瞪了瞪眼眸道:“我今天一整个上午可都在吴家酒馆跟那里的掌柜唠嗑,吴家酒馆的客人和那里的掌柜都可以替我作证!”
见自己的猜测不成立,妇人显然有些急了,“那……那说不定那小贱人用了旁的法子……”
“不管你觉得她用了什么法子,都需要拿出证据来,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合便是事实了!”
徐静冷冷地看着她,道:“最重要的是,死者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用类似于匕首一样的利器造成的,但你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装着油的桶,和用过的火折子,可有见到类似这样的利器!”
妇人一愣,下意识道:“说不定在那小贱人身上……”
“我可以接受搜身!”
一直没说话的程青青似乎缓过来一些了,白着一张脸从程显白身后走了出来。
萧逸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道:“来人,找个信得过的妇人帮忙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