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初次恋爱的人就是这样,疑神疑鬼的,等你像我一样谈了好几次,你就明白我的话了。”
闻言,梁招月神色变得无比正经,同时口吻也无比认真地说:“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希望这场恋爱只谈一次,而且是无期限的那种。”
余淼无语了一会,说:“……不是我打击你,与其相信男人相信爱情,你不如相信姐们我能带你一夜暴富。”
这话说得在理,梁招月搜刮了所有的语言,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到底是第一次谈恋爱,想法极其单纯,私以为一腔热情能够战胜一切,余淼不忍再打击她,问:“他来电话说什么?”
一提到那个人,梁招月不复刚才的一脸为难纠结,嘴角扬起:“他下午要过来,我和他说了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和叔叔阿姨,他想请你吃饭,我们晚上一起在外面用餐可以吗?”
虽然已经从梁招月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周云川的事,但从语言中了解的东西太少,远不如面对面接触一次。余淼实在想见见这个让梁招月义无反顾也要奔赴的人,两人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适时问:“他知道你来这边时是个什么反应?”
梁招月想了一会,如实说:“挺平淡的。”
余淼顿时嫌弃:“你放弃假期来找他,他就是这么个态度?”
梁招月忙为周云川解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什么事都很平静,而且,”她顿了下,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来费城了,他却先知道了还打电话过来,说明他多少是关心我的。”
余淼扶额,很不忍心地说:“梁招月,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形很危险啊。”
梁招月当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安抚道:“等你下午见到他了,或许能理解我为什么陷得这么深。” 余淼语气不屑:“是吗,我倒想见见那庐山真面目。”
梁招月说:“好了,这会趁着咖啡厅人不多我们先去占个位置,不然待会要排队了,还有得等。”
“你啊……”余淼叹了口气。
梁招月挽住她的手臂,做撒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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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川离开办公室,走出办公大楼时,已是下午四点,而他和梁招月相约的时间则在半小时之后。
就在十分钟前,梁招月给他了一条微信消息,是一家咖啡厅的地址。
她现在就在宾大36街附近的咖啡厅等他。
周云川自然对这串地址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在宾大读书时,就住在那一带的研究生住宿区。
他不难猜到梁招月这会为什么会出现在宾大。
就像本该在国内过年的她,为何会出现在纽约;又比如本该结束这边的工作早就回国休假的她,为何在费城逗留。
这一切的答案都不约而同地指往同一个方向。
她和他,彼此心知肚明。
半小时后,库里南抵达目的地,在街边的泊车区缓缓停下。
周云川打开车门下车,而后轻声掩上车门,抬头朝街边的一家咖啡店看去,隔着明亮的玻璃窗,他一眼就看见了梁招月,她也看到了他,眼睛亮亮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脑海闪过那天早上离别的画面,她明明上一秒还是愁容满面,下一秒又笑着同他告别,约定回国再见。当时周云川没放在心上,也没往深处细想。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得知她并没有回国,人还在美国,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费城,周云川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由来的感觉,在给她打电话得到确认后达到巅峰。
那会窗外大雪纷飞,视野所到之处,全是纯白的一片,天地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人烟。而就在这种荒寂宁静的时刻,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毫不迟疑的声音。
“周云川,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落冰川面上,片刻间,平静的冰面出一道“吱吖”的裂痕声。
可以吗?
听着那甚是笃定的询问声,周云川几乎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话语。
从很久以前开始,感情一事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也熟悉了这样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并没觉得有何不对,也从未想过做何改变。
哪怕身边的朋友逐渐进入婚姻状态,他的家人也再三劝诫他是时候要考虑个人问题了,他也不为所动。纵使他后来结婚,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的老人。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看着玻璃窗内的人,多年来坚持的东西第一次有了别样的认知。
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坚定、势不可挡的方式,屡次朝他的世界敲门,就问一声——我可以进来吗?
这种被坚定不移选择的滋味,他再一次真切地体会到。
可他又是否能回以同样诚挚的感情?
这个想法一出,周云川当即就有了答案。 也是因为这个答案,他迟迟没有动身进去。
他站在街边,不露声色地看着不远处隔了一窗之隔的两人。
坐在梁招月对面的那个女人是她的朋友,两人关系很好,梁招月来费城的这几天,一直住在这朋友父母的家里。
她和他讲起这朋友时,话语里全是欢喜,有种和他娓娓道来她生活的小庆幸。
在他说要过来找她时,梁招月在电话里迟疑地问了句:“我能介绍你们认识吗?”
她声音实在小,语气极是忐忑。
但周云川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