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喧死了,天大的笑话!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么?像严喧这种坏蛋,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他不害人人就要偷笑了,谁能害得死他?!
被火烧船就消失了,哼,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他那两个保镖呢?不都是大内高手么?怎会保护不利,让这么重要的人物被人害了?
一定有隐情,假的,骗人,哼,他才不信!
总之他是自由了,志靖大师亲口允诺他恢复单身,严喧生也罢也死罢,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不是么?他应该是高兴的,哈哈,应该仰天长笑,击掌而歌,那个压迫了他这么久的家伙,终于消失了,再不能威胁他,再不能利用他,哈哈,难道他不该高兴吗?
兰子杭微笑,眉梢唇角,尽是难描难画的绝丽,若是那人见了,不知又会说出什么让人呕心的话来……然而他再也不能说了。
他死了。
兰子杭平静地回到清州,父亲带两个弟弟回来探过一次家,不久就又回去京城,弟弟们已经喜欢上了那里,天子脚下,万邦之都,繁华远胜家乡,定国公府待他们极是优厚,一点没有因为严喧不在而有丝毫变化。
兰子杭本人其实也一直受到关照,虽然他跟严喧成亲的事并未广为宣传,但显然定国公府与江南各府官员都曾有过照会,兰家的生意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官府的骚扰,反而处处受到关照。
兰子杭依旧忙于生意,忙于开办及管理善堂,兰家的酒楼有很大一部分陆续转营素食,名字统一定为“功德林”。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南七省的善堂已开到二十四家,志靖大师对兰子杭的功业大为赞赏,又劝他不要太过劳累,虽然他俊美如昔,但明显清减很多。
兰子杭微笑:“没事,身体很好,只是事情多,有点忙。”
志靖大师道:“事情总要慢慢地办,身体才是最紧要的。”
兰子杭点头,依旧微笑,志靖大师望着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一年来他已劝过兰子杭数次,不要这么拼命,可他根本没听进去,再精明能干的人,也禁不起这样日夜操劳,长此以往,恐非吉事。
“大师,我准备在五年之内,将大的善堂开到七十家,江南各省应该就都有分布,其后各府县的善堂,由兰家的功德林陆续开办。”
志靖大师点头,赞许道:“功莫大焉。”
兰子杭又道:“五年后我想追随大师出家,还望大师允准。”
志靖大师吃了一惊:“你想出家?”
“是。”
“为什么?”
兰子杭淡淡道:“我已厌倦红尘。”
志靖大师静静看他,良久才道:“佛门广大,却非逃避世事的桃源。”
兰子杭道:“我不是逃避,从去年开始,我已开始持长斋,诵经文,礼佛使我心灵宁静。”
志靖大师摇头:“你外和内热,并不适合出家。”
兰子杭恳求再三,志靖大师叹道:“世事难料,不如你五年之后再做考虑。”兰子杭这才作罢,拜别而去。
小人难为正文
章节字数:2711更新时间:09-01-0918:56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兰子杭握着一杯酒,默默望着滔滔江水,去年此时,严喧便是消失在这急流之中。曾经有冲天火光,叱咤惊魂,转瞬间又都归于平静,江水无情,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无论什么样的英雄人物,也都如谈笑周郎,尽成过往。
兰子杭嘲笑一下,将手中残酒倾入江中,严喧是什么人物了,能跟周瑜相比,他不过,是个无赖泼皮罢了!
小船破浪迎风,稳稳向前,兰子杭立在船头,劲风吹动他的衣衫,飘飘若仙,纵一苇之所如,凌万倾之茫然,人生快意,何过于此!
“子杭,你难道不觉得,有个人可以跟你并肩观看人间的壮丽风景,是很幸运的事吗?”
那是在钱塘江畔,两人并肩站在高高的观潮台上,望着雪浪大潮中出没的健儿,意兴湍飞。
兰子杭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严喧搂住他肩:“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一知己亦难矣,你觉得呢?”
兰子杭冷冷回应:“你是我的知己吗?”
“反正你是我的知己。”严喧搂紧他,低声地笑:“红颜知己!”
兰子杭给他一记狠狠的肘锤。
现在,风疾浪高,兰子杭傲然立在船头,不动如山,尽显男儿本色,只是那挺拔的身影,在飞涌的巨浪间显得那样孤独。因为,他身边,没有能够并肩而立的人。
虽然他一直痛恨严喧,但不可否认,严喧是二十多年来唯一能强过他、跟他比肩的人。
兰家子杭,向来孤傲,他微笑盘旋于各色人等之中,却不屑与任何人深交,他像云霄间翱翔的雄鹰,等闲人岂能望其项背。
有时他在想,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也许他会欣赏严喧,这个人,无论在武功、机智、毒辣、狠绝方面,都丝毫不逊于他。作为对手,值得尊重。
每当想起严喧,兰子杭都要狠狠咬住牙,这个人,伤他最重,辱他最深,可,也是最懂得他,最欣赏他的人。别人看到的,都是兰子杭刻意展现的表面,而他,深入到了兰子杭的内心,他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再可掩饰,也干脆不再掩饰,放纵自己最真的性情,恨他、怨他、与他针锋相对、殊死相搏……抵死缠绵……
严喧与他虽然始终无法和平共处,但在性事上,却异常合拍,兰子杭虽然每每在开始时觉得屈辱,却总能与严喧一起享受到充分的快乐,一次次攀上难以言喻的快感顶峰!每当这个时候,严喧会表现出格外的温柔体贴,充分照顾兰子杭的感觉,兰子杭也因为感受到他真心的宠溺,慢慢放松,渐渐与他协调。两人的性事,前半程总在对抗,后半程才如鱼得水,极尽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