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娘不该动手,打疼你了吧。”
“娘亲,只要你喝粥,儿子就不疼。”
母子俩抱头痛哭,桌上两碗粥,一稀一稠,还冒着热气。
……
不论寒冬酷暑,清贫屋脊底都能听到少年翻书的声音。
待将父亲留下的藏书笔记,尽皆铭记于心后。
书生决定上路,考取功名。
他没有太高的志气,更没想过一鸣惊人,金榜题名。
只想中个秀才,回乡递补小吏,照顾母亲。
书生带足干粮,背着书篓上路,出村沿着河走就是码头,这本该是他的人生启航地。
可在经过两河岔口休息时,意外生。
何太平透过书篓缝隙看不真切,只“见到”书生把书篓往路边一丢,就投进水里。
这他妈的不是寻死?
“看着少年长大”的何太平记得分明,书生根本不谙水性。
正当他焦急万分时,意识再次被抽离,这次是如飞鸟直冲天际,回归身体。
“杨存孝怎么样了!”
失神许久的何太平猛地睁开眼睛,但是他开口的第一句,却不是因为适才的手段神奇。
他挂念那个少年,虽然弃置的书篓,隐隐给出答案。
但何太平并不愿意相信,想要一个奇迹。
瞧着何太平满脸关切,黎景沉吟许久,又是一指点在其眉头。
意识再次脱离,这次的何太平,不再是书,而是悬停不动的飞鸟,俯瞰大地。
几乎是衔接着书本的记忆,换了个角度,何太平终于看清,为何杨存孝会突然跳下水里。
原来是见到溺水幼童,在波涛里浮沉呼救,扑腾的双手,已然没有多少生气。
有一件事何太平记错了,因为之前意识沉入书本,所以他看见的,多是杨存孝在屋里读书的场景,所以下意识的以为,书生不谙水性。
但其实杨存孝的水性不错,很顺利的接近了溺水女童。
只是没想到在抱住溺水幼童后,对方下意识的扒着书生身体。
手脚受限,加上河流湍急,杨存孝花了巨大气力,才将幼童救上岸去。
只是上了岸才现,女童已经失去意识。
杨存孝虽然懂点儿水性,但对溺水者,却是经验全无。
只能抱着女童寻找人烟,却被同样出来寻人的渔民撞上。
渔人正是幼童父亲,瞧见杨存孝抱着失去意识的女儿疯跑,领着人上前便是一通乱棒。
打晕杨存孝后,唤醒溺水女童,听闻是不慎若水,方才警觉误会。
可此时再去看书生,已然没了生机。
心知闯下大祸的众渔民稍一合计,便一口要定说书生是人贩子。
更是将其投入湖底,任鱼群啃食尸体。
救人者反被打死。
书生恨意难消,怨份难平,吞食其血肉的一条巨鱼,便以书生怨念,冲破灵智,化作水妖,向村民复仇索命。
所以那么多渔民在岸上织网,死得却是姜阿根。
那么多人在岸上,吞的却是那个女童。
待意识再次回归身体,何太平已是泪流满面。
因为他知道,那看着长大的少年,已经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