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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頁(第1页)

「蔣叔叔,我知道合同寫的違約金額不算少;可是……當初我們就是怕有麻煩,所以哪怕貴點兒,也想著要找靠譜的外貿公司。ipe還是我跟大家推薦的,沒想到ipe這次發貨也出岔子……」

蔣光信自然是聽明白了,這大概又是一個想要證明自己的富二代,瞞著爸媽投錢創業,結果錢收不回來的故事。

只是這次,欠錢的是ipe,所以富二代要錢要到了他這裡來。

mena跟ipe的合作關係持續了五年,是ipe最大的客戶之一;蔣光信自然知道net是誰。

net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蔣立紳就在蔣光信旁邊。

蔣光信按開免提,問蔣立紳:「net說的是什麼項目,為什麼沒發貨?供應商那邊的問題?」

蔣立紳緊張地動動喉結,輕聲說:「是。公司已經在處理賠償了,您放心……」

「什麼?!」電話那頭的net當即驚呼:「ipe跟我們對接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ipe說,我們合同規定的賠償條款太誇張,說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話里話外的,分明就是不想賠償。

「我當時投的錢,對mena來說可能不多,但對我而言已經是巨款了!我自己實在兜不住,已經告訴我媽了……我媽讓我自己把錢拿回來,不然就要停我信用卡。蔣叔叔,您就幫幫我吧!」

蔣光信舉著手機,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瞪了蔣立紳一眼,才對著電話跟net說:「沒事沒事孩子,別擔心。我最近沒太留意公司的事,我明天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之後再跟你聯繫,可以嗎?叔叔肯定不會賴帳的,你的信用卡不會停掉的。」

net趕忙道謝,又寒暄幾句,才掛了電話。

蔣光信把手機放下,朝蔣立紳冷冷看過去:

「sodastee1,是你做擔保的項目,對吧?你真當我人沒在ipe,就瞎了聾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蔣立紳臉色發白,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想瞞著您的!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處理,沒必要驚動您……」

「怎麼可能沒必要!」蔣光信用力拍桌子,臉上下垂的松肉抖顫了兩顫,厲聲道:「你知道net是誰嗎?你知道香港有多少外貿公司虎視眈眈,想把mena的生意搶到自己手裡嗎?

「他把這事兒告訴他媽了,以後mena在內地的訂單還會不會找我們?mena每年給我們貢獻多少營收,你在財務部這麼久,沒概念嗎!」

蔣立紳喉頭髮緊,默默把頭低下,不再說話。

沉默半晌,蔣光信強壓怒火,朝蔣立紳抬手:「訂去美國的機票。」

「啊?」蔣立紳愣住,茫然地抬起頭:「是……讓我去美國跟soda協商嗎?」

蔣光信怒嗆:「你去能頂什麼用?我跟你一起!」

跟蔣立紳比起來,賀祺這邊的情況可謂相當舒暢。

賀祺在ipe工作了八年有餘,ipe這些年坑人的手段他都見識過。賀祺無數次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這裡,又無數次說服自己,職場、人生,就是這樣的,不可能事事都稱心如意。

說不定再努力一下,再堅持久一點,就能從量變走向質變,成為能在ipe制定規則的人。

之前,賀祺把這叫「恆心」;可現在真正離開了,才發現這只是人生的「慣性」。被韁繩拴了太久,那些本可以逃離的阻力變成了枷鎖,反而讓他沒有了全力前進的勇氣。

sandy和賀祺的情況很像,兩人都在ipe留了很久,做出了很多業績。名目上是有了感情和歸屬感,可事實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被背刺了多少回,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五中午,賀祺約了sandy吃午飯,想再聊聊挖她過來的事。

營銷部兩個總監同時消失,sandy最近忙得一刻不停。賀祺把餐廳定在了公司樓下的輕食店,距離公司所在的寫字樓不過5o米。

sandy匆忙趕到的時候,LunchBreak時間已經剩不下3o分鐘。賀祺已經幫她點好了餐,坐在已經沒多少人的店裡等她。

「實在抱歉,」sandy喘著粗氣坐下:「我吃完馬上就要上去了,我們可能沒多少時間能聊。」

賀祺擺擺手:「沒事沒事,不用客氣。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麼事。我還是之前的態度,你告訴我你什麼想法就好了。」

sandy輕輕呼了口氣,咬咬嘴唇:「我……我坦白說吧。我短時間內應該沒法過去,ipe現在需要我,你知道的。」

賀祺愣了一下,乾笑兩聲:「不是……咱有必要這麼對得起ipe嗎?你甚至還沒問我要開多少錢工資給你……」

sandy聳聳肩,把面前的雞胸肉沙拉拌勻,急匆匆地扒拉了兩口。

賀祺嘗試說服她:「我理解,你跟我一樣,在ipe待了很久,怎麼也算有感情的。但說實話,我們都知道,ipe對我們沒多好,不是嗎?」

sandy仍舊低頭吃東西,很認真,嘴裡的蔬菜嚼得咯吱咯吱地響。

賀祺拍拍胸口:「看看我,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我給ipe做了多少業績,拉了多少客戶;好不容易要升部門總監,結果呢?

「再看梁輝,一組的業績明顯沒有三組好,但部門經理位置一空,反而是他升上去補位。在ipe這種環境裡,踏實搞業務的,還不如整天溜須拍馬的。這有什麼好?

「ipe自己不干人事兒,它也不是對你有什麼救命之恩。你幹活它給錢而已,沒必要對ipe這麼死心塌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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