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宗外,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那高空之中,任寒风凌厉,刮过其身,也未能损了尘欢半分尊贵之气。
此前他只是隔着湖面景象为那些人破了无情宗的护宗大阵,因着到底隔了距离,威力削弱不少,是以即便有他相助,那些人也费了一番功夫才能无声无息的打开这大阵。
如今要寻这吞念,尘欢自然得亲自出面。
只是明该一早便做了周全打算,如今隔着面具下的他竟是有了迷惘之色,好似从刚才起,他便如此。
左后方的泠臣笑而不语,就算这会儿尘欢开口问起,他也只会知而不道,道则不知,不过依他所见,尘欢这样子也不会持续多久。
“绝对不会是她,魂魄明该就在吞念那里,不可能会有转世,而且,根本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良久未开口的尘欢突然冒了一言,泠臣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般说,“我倒觉得相似之处不少,且那五人俱是纠缠于她,你就……”
泠臣的话被一声冷笑打断,随后便是尘欢侧过头来,嘴角一丝轻蔑,“你说的相似之处莫非在名字?”
一句说完,他的目光又朝向前方,脚下是群山云雾之景,虽是夜时,但他一目千里,那方的一举一动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至于那五人,应天一族可说过我的小徒弟是异数,原本可不该是这般的发展,变成这样无非是有人从中
作梗。”
泠臣不再反驳,即便尘欢故意提起应天一族来刺激他,他心里也未生起伏,倒是与往常一样,这般的性子的人最易让人心觉亲切温和,可往往使起坏来也是最让人失了防备的,是以尘欢对他的话从来都是信一半,疑一半。
空中清寂,一深一浅,两道人影只余了一道浅色的。
泠臣的长发随风而动,他负手而立,半睁开了眼,“镜云尘,镜云欢吗,就连名字也要绑在一块,取了尘欢二字,镜云家的血脉果真都是古怪之人。”
无人看见,那处在高空之中的人背后出现了一道阴阳八卦虚影,在他头顶之上便是那裂缝的正中间,等那疾风停却,泠臣睁开了眸子,两道瞳孔一阴一阳,竖立相对,倒应了身后虚影。
……
山峰之巅,群剑起,云尘被包围在其中,倒是文涧儿算计的妥当,见着桃苏几人已处在意识朦胧之际,趁乱将几人移了地方,也不知是她学了桃苏那样的法术弄了个空间阵法,还是寻到了什么空间内的法宝,亦或是其他。
她一举一动流畅至极,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那几人卷入其中,文易的尸体她自然也不会搁在那里。
同处于剑阵之中的自然还有文涧儿,只是她有恃无恐,那些人要杀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云尘。
天照宗掌门自打见了云尘便总觉得眉眼有些熟悉,但似乎又想不起来,不过一群人这一趟可算亏大发
了,谁能想到多年过去,再闯无情宗还能被算计到,此一趟损失惨重,虽是得了些东西,但也不足以消了心头恨,可无情宗上下已无人,这股恨意便只能对准他们这趟的第二个目标。
隐年只做该做的事,自然不会牵扯到其中,调息的差不多便退到了一旁,只他却没注意到原是消散了个干净的东西,如今又慢慢凝成了细末,顺着一个方向而去。
还处在大门之外的泠臣抬起半臂,手掌半握,指尖轻扬,引着那粉末的方向,语气多了几分苦恼和无奈,“涅炆玄盘可是不毁之物,这几人还真是差点铸成大错,明明实力只余了三成,偏还能合力将这不毁之物毁了个干净,也不知家主当年都招惹了些什么人。”
他背后那虚影突然转动,古怪的符文从中而出,绕着那粉末一圈又一圈,随着那步调,涅炆玄盘的身影也慢慢显现,逆时之术,成。
完好的涅炆玄盘落到泠臣手中,连一丝细缝都无,器鸣之声微微响起,便像是在唤它的主人一般。
另一边,群剑环绕,齐声的剑鸣有些刺耳,时有三两把剑落下,阵势浩大却不出杀招,反倒像是故意给云尘压迫。
瞧着那方虞引阴狠的独眼,再看对面文涧儿气势十足的模样,云尘便心里明白了。
“你这是要亲自为你弟弟报仇?”
“自然,不单是为了文易,还为了所有人,我原就不该对你存了那一点善
心,你这种心冷之辈本不该存活于世,为了整个修仙界,你还是应了你本来的命运吧。”文涧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见往日柔弱,这一刻倒让她生了些光彩,至少在旁人眼里是如此。
少见的生了几分骨气,可云尘却不免失笑,她摊了手,对着立在脑袋上的一圈灵剑道:“话说的响亮,可还不是要人相助,你若哪日言行一致,我才觉得稀奇,你不若仔细想想,我与你之间,到底是你算计我多,还是我算计你多。”
伪君子与真小人,文涧儿似乎就处在两者之间。
这一次,文涧儿倒没回答云尘的话,而是直接祭出了白绫,看样子品阶不低,白绫缠绕,雾起水漫,朦胧之间衬的文涧儿越发仙气缥缈。
她血液之中似乎有何物在涌动,仿若有什么在做指引,灵气从中灌涌而来,文涧儿竟是从未有过的畅意,旁人都被这一幕震慑到,下意识便有臣服之意,简直说不出的古怪。
这般还未完,文涧儿双脚离地,眼睛闭起,感受体内的灵气,她这般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