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为这里的灵气太过浓厚,踏出石门的刹那,白竹烟只觉灵台内一阵刺痛,封印下的妖力蠢蠢欲动,眼前竟模糊了一瞬。
这久违的晕眩感来得猝不及防,她险些没能站稳,伸手扶了一下石门边缘,却不料门上所绘的那道法阵霎时运转,释放出雷电之力打在她的手上。
“啊!”她痛呼出声,暮临朝几乎瞬间折返回她身边,抬手撑起结界,挡去法阵接下来的攻势。
守门法阵被触动,左右两名鬼吏惊讶地看向她,浅苍却一副了然模样,他用扇骨敲向其中一个鬼吏的脑袋,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门关了!”
鬼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手中长戟掷于地面,催动灵力默念咒语。
石门上的法阵似是被咒术安抚,劈啪作响的电光开始减弱,待两扇石门闭合后,法阵再次闪出耀眼的白光,逐渐平息下来。
暮临朝撤去结界,问道:“没事吧?”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白竹烟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这法阵因何攻击自己,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懵然看着他。
暮临朝见她不语,微微皱眉,视线落在她方才下意识捂住的右手上。
他极为自然地抬起她的手,仔细检查着。
只见那白皙柔嫩的手背上,被电光打出了一道暗红的印子,中间隐隐有灼伤的痕迹,好在没有伤到内里。
白竹烟感受
到他掌心的温度,才渐渐缓过神来,瘪着嘴闷闷迸出一个字:“疼。”
其实也没有很疼,大抵也就蹭破了点皮而已。
但她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堆积着,有些不高兴,便故意说了出来。
暮临朝微微一怔,缓缓输送着灵力,替她修复伤口,轻声道:“那法阵能引雷电之力,的确会疼一些,不过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且忍一忍。”
浅苍听她无事,暗暗吁出一口气,摇着扇子讪笑道:“实在抱歉,地脉枢毕竟关系重大,这看守法阵便做得霸道了些,吓着姑娘了。”
白竹烟经此变故,晕眩感已然消失无踪,此时清醒过来,心中茫然又委屈。
什么破法阵!
她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便受了这样一份“大礼”,若非暮临朝及时替她挡下后续的攻击,她现下还不知会如何。
这何止是霸道,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样小气!
她听到浅苍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悻悻道:“你这法阵,怎么还敌我不分呢!”
浅苍解释道:“姑娘也知道,本座这里,三界往来频繁。此处地脉灵气丰裕,自是免不得引不轨之徒觊觎。所以这法阵设立之初,便能自动分辨妖……”
说至此处,他只觉脊背一凛,便看见暮临朝那道冰冷的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扫向自己。
浅苍一哽,连忙打着哈哈:“呃……要来此处的外界之人。方才姑娘误触,或许正是因为它将你错认成
了旁人。”
他赔着笑,“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姑娘第一次来这儿,它一个法阵,一时没能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嘛。”
白竹烟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虽然自己被一个法阵当成外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但她被击伤的那只手,经由暮临朝的灵力疗愈,已然不疼了,只余下一丝不甚明显的红痕。
她心中暖意渐起、愁绪渐消,一时又找不到旁的理由开罪,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暂且原谅它。”
浅苍笑道:“姑娘大度。”
石门旁的两个鬼吏静默而立。
他们听了方才那一番话,眼中双双现出疑惑,却也不敢忤逆鬼主的意思,只得悄悄抬眼,将这被自家主子奉为上宾的女子面容烙在心里。
法阵没认出来不要紧,他们若也认错,麻烦就大了。
白竹烟心情好了许多,便随暮临朝和浅苍离开这里。
她一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处隐秘的暗道。
那暗道正设在甬道一侧,极不起眼,她来时竟没能发现。
她暗自留意,等靠近了,才发现那暗道内别有洞天。
在长明灯映出的昏黄光影里,勉强能看到里面是一处洞窟,两队禁卫严守在暗道两侧,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如此戒备森严,定是一处要地。
“那是何处?”她问。
浅苍循声看去,未作多想便如实答道:“那便是离魄泉之所在。”
果然。
白竹烟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