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烟听得云里雾里,心中郁郁。
也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还有暮临朝,他突然提起栗子糕作甚?
平日里也没见他有多喜欢吃这些糕点,难道是外界的手艺比不得羽夫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羽夫人不知何时差人端了一碟糕点过来,她竟也没有察觉。
“白姑娘?”
白竹烟闻声回头,便看见羽夫人一手执灯,另一手端着一只玉碟。
那玉碟里盛放着几块精致的栗子糕,被模子压成五瓣梅的形状,花心处点了青梅丝,只一眼,便叫人食欲大开。
羽夫人见她盯着那碟糕点看,柔声笑道:“这么久了,姑娘还未进食吧?他们那些人都已辟谷,不注重这些,却是怠慢了姑娘。姑娘若不嫌弃,不妨尝尝我的手艺?”
白竹烟向来无法抗拒这些甜糯之物,此时却不怎么有胃口。
只她不好推拒,便拿起一块栗子糕小小咬上一口。
细腻松软的栗子泥入口即化,同时伴有松仁芝麻的鲜香,和果碎的酸甜清爽。
没有过分的干散,也丝毫不觉黏腻,一切配比都恰到好处。
白竹烟微怔,这点心的确比她先前尝过的都要好上许多。
也难怪暮临朝会喜欢。
羽夫人观察着她的表情,迟疑着问道:“是……不合口味吗?”
“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她赶紧摇摇头,帮忙端过那只玉碟,笑了笑,“其实,我原
本就很喜欢甜食的,尤其夫人做的这栗子糕,甜而不腻,叫人一尝便再也忘不了。”
羽夫人也笑起来:“那便巧了。”
白竹烟不解地看向她。
“天垣君也喜甜呢。”羽夫人眼波温柔,“他身在仙门,需修身克己,很少有喜欢的东西,也早已断了这口腹之欲。只每次来幽明界,都会到我这儿尝一尝这栗子糕。”
“所以每次他来,我都会备上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便也成了习惯。姑娘若喜欢,我再让人去厨房取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白竹烟蓦地打断。
羽夫人和他果真认识很多年了,听上去,他们彼此还极为熟悉。
她连他的喜好都如此了解,想必在他心里,羽夫人也是极为重要之人吧。
正如这栗子糕一般,是独一份的,旁的比不上,也无法替代。
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白竹烟听着羽夫人的话,只觉心烦意乱,语气便急了些,话一说出口,连自己都惊了一跳。
羽夫人连忙噤了声,似是没有想到她会作如此反应,一时愣在原地。
白竹烟自觉不妥,端着玉碟的手暗暗收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赔罪:“抱歉羽夫人,栗子糕真的很好,我只是……有些累了,脑子不大清醒,无意冒犯夫人。”
“啊、啊……是我倏忽了。”羽夫人有些自责,勉强恢复了笑意,继续为她引路,“姑娘的房间就在前面的院子里
,茶茶姑娘和木姑娘也在那边。”
“有劳了。”
白竹烟收起心神,抬眼看去。
那处院落不算太大,却也温馨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