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去飞花苑找她吗?
他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着急?
白竹烟苦笑,都已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竟还在想他。
她甚至,还期望暮临朝会赶来这里拦住自己。
她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坚定走进地宫,轻车熟路穿过甬道,来到前日曾发现的那处暗道。
甬道尽头看守地脉枢的鬼吏发现来人,立刻戒备,直到白竹烟走近了,才想起她正是那日随鬼主和天垣君一同来此的女子,看起来,似乎与天垣君关系不一般。
虽不知她是何身份,总之,定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白竹烟站在暗道入口久久不动,其中一名鬼吏见状,疑惑出声:“姑娘来此,是为何事?”
白竹烟惊诧回头,她神经紧绷着,一时竟忘了旁边还有人,见对方并无盘查之意,便定了定心神,道:“先前有人对离魄泉动了手脚,天垣君不放心,命我来此再查看一番。”
她心脏狂跳,暗想:暮临朝,实在抱歉,现下也只能借你名号一用。
话音未落,暗道内华光一闪,一个身披甲胄的青年缓缓步出洞外。
青年生得浓眉大眼,出来打量一眼白竹烟,冷声道:“你方才说,你要去离魄泉?”
他身形高大,一身甲胄泛起寒光,更显
气势逼人,迫得白竹烟后退一步。
她握紧白玉令,尽量使自己不露怯,抬眸道:“正是。”
青年冷笑一声:“鬼主有令,除他和天垣君之外,任何人不得踏入此洞。”
白竹烟心知此人不好糊弄,亮出手中白玉令,叱道:“天垣君手令在此,见此令者如见天垣君,还不速速退下!”
青年看见白玉令眼神一动,随即收回目光,微微顿首,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他放缓了语气,朗声道:“鬼主有令,只可他与天垣君二人入内。”他顿了顿,补充道,“亲至。”
白竹烟皱了皱眉,死死对上青年冷厉的目光:“你要拦我?”
她将白玉令递到青年眼前,“看清楚了,这是谁的手令。连你们鬼主都要给天垣君几分薄面,凭你,也敢僭越!?”
“属下不敢。”青年连忙躬身,却依旧一动不动,“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白竹烟气极,此人当真难缠。
莫非,他就是那位破了木辛夷迷香的右使撼岳?
她思索片刻,忍着火气缓声道:“我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可眼下天垣君正在闭关,无法亲至,所以才命我单独来此。怎么,难不成你一定要与我作对?若耽搁了正事,扰了幽明界安危,你可担待得起?”
青年不卑不亢:“属下守在此处,若有异动,自会第一时间上报。还请天垣君放心。”
“你!”
“二位、二位,有话好说,莫动肝火。”
方才出声
的鬼吏跟同伴使了个眼色,上前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劝道:“撼岳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位姑娘的确是天垣君的人,想必此时确有不便,又事态紧急,才令这位姑娘只身前来。”
“呃……这离魄泉只是看一看,应该……也不打紧吧?”
撼岳闻言冷眼扫向他,吓得他立时垂下脑袋闭了嘴。
白竹烟听他为自己说话,稍微放松了神色,顺势说道:“不如这样,撼岳右使同我一起进去,有右使在旁监视,我总不至于还能耍什么花样,右使也好放心些。我只在边上看一眼,之后立刻就走。如何?”
撼岳似有动摇,鬼吏眼尖看出,再次低声劝道:“天垣君对这位姑娘极为重视,撼岳大人,可要三思。”
话说到这份儿上,撼岳心中也已明了。
在幽明界谁人不知,这位天垣君一旦狠起来,连鬼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是他这区区右使惹得起的人物?
天垣君向来对此间规矩视若无物,派此女单独前来,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他犹豫片刻,终于抱拳道:“监视不敢,离魄泉毕竟干系重大,属下只能慎重行事。姑娘若只是看一眼,那便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