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烟去到暮临朝房间里的时候,莫名有些紧张,停住了脚步。
他似乎习惯了她这般随意进出,依旧在席间静坐,闭目调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白竹烟并不意外,只是他近日调息次数越发多了,她虽不知其原因,却也不敢贸然打扰,便握着手里的玉瓶,安静等在一旁,默默给自己打气。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暮临朝终于出定,他缓缓抬眼,便看见白竹烟正坐在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为何总是盯着我?”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好看啊。”白竹烟支着下巴,大方承认,“怎么都看不够。”
暮临朝微一挑眉,目光落在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玉瓶上,问道:“又来请我喝蜜浆?”
白竹烟闻言,神色有一丝慌张,强自镇定道:“是啊。”
她的异常自是逃不过暮临朝的眼睛,但他并未多想,只等她自己说。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索性伸手召出两只青瓷茶盏,示意她添上蜜浆。
白竹烟却犹豫了。
花晓说得没错,暮临朝对她的确不曾设防。只要是她给的,他总会一一接下。
他这般依着她顺着她,她却想要用这些歪门邪道来对付他,实在有些可耻。
她心里始终过不去那道坎,拿着玉瓶的手便顿在那里,许久不曾动作。
但这犹豫只存在了片刻,她抿了抿唇,仍是把蜜浆倒在茶
盏里。
花晓说,这添在蜜浆里的东西,能让他答应同自己在一起。
她本不该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勉强将他留下,但她赌不起。
一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会心如刀绞,哪里会愿意尝试?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光明正大与他比肩而行,而不是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影。
可若他是被药物所控才留在她身边,这样得来的感情,还能算感情吗?
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白竹烟内心天人交战,晃神间,暮临朝却已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她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看着她略显惊惶的眼神,暮临朝疑惑出声:“你今日,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没什么。”
他目光审视,白竹烟突然生了怯意,只觉这屋子里憋闷得紧,闷得她透不过气。
先前装出的镇定一触即溃,她再也待不下去,蓦地起身。
她背对着暮临朝,仿佛做了错事一般不敢看他,匆忙寻了借口:“晚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厨房去做。”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回答。
她疑惑回头,却对上暮临朝略有些茫然的眼神。
她低下头,逃避着他的目光。正当她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的时候,暮临朝微一蹙眉,竟悄无声息倒了下去。
白竹烟被唬了一跳,赶忙上前扶着他。
“暮临朝?”
她唤了一声,眼前这人却无法再给出回应,他紧闭着双目,已然不省人事。
白
竹烟如何也叫不醒他,心下一慌,猛地回头看向那蜜浆。
那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会如此?
她来不及多想,颤抖着手用灵力去探他的脉象。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还好,不是中毒。
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