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的这天,她终于问出口。
好在一切顺利,吴若澜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像是思忖她的动机。
她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于是再次好心地帮了她,点头同意。
两人都不是外向的性子,没人主动开口的时候,氛围就很沉默。
一路走到校门口,祝澄告诉来接她的梁芝芸“妈妈,以后你不用每天接送了。”
祝澄和女生之间的交友,梁芝芸倒是宽松,主动让出空间。
那天回去的时候,她没和两个女生并排,一个人走在后面,路过奶茶店还很客气请了吴若澜一杯。
祝澄有完美无缺的借口,梁芝芸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自此,她上下学的路途终于获得自由。
一班磕c的群体突然消失,吴若澜大概了解过祝澄和许骁澈的事情。
她试着安慰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知道。”祝澄点头,勉强扯出笑容,“谢谢你啊。”
一来一回的这么一个对话。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祝澄以为她们将要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时,吴若澜突然开口。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她停顿一下,接着说,“我其实很想有一个那样的妈妈。”
祝澄是真的不信,错愕地愣神。
吴若澜说“比我妈妈好多了。”
祝澄倏地放慢呼吸,意识到自己即将触碰到她人的秘密。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妈没管过我,在沿海城市工作,五年我就见过她两眼。”
吴若澜很少对外人说这些,可祝澄的状态不佳,她说不出贴心的话,只好用自己看来更不好的亲身经历尽可能疗愈她。
她说得波澜不惊,让祝澄始料未及。
吴若澜一直走读,她以为她家人对她很好。
突然想起在她身上看到过的伤,祝澄的视线又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在已经毫无踪迹。
“你在找那些伤吗”吴若澜很轻地弯唇,转瞬即逝,“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性格比较刚烈。”
光是听着,祝澄都觉得揪心。
她问“经常吗”
吴若澜摇头“偶
尔。”
“你和你妈妈说过吗”
“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祝澄长久地沉默,
随后又听到她说。
“所以我很羡慕,
你妈妈那样关心你。”
祝澄直摇头,一个极端羡慕另外一个极端,这不对。
“过剩的爱和空白的爱从来没有哪个好。”祝澄很感谢吴若澜的安慰,但她自己似乎已经陷入错误的泥沼之中,“错误的爱就不是爱了。”
祝澄说“我反正不会接受的,如果她一直对我这样。”
人们总是在比较中获得幸福,又在比较中感到不幸。
吴若澜羡慕她,那她还羡慕阳梓萌呢。
可羡慕有什么用,过好自己的生活才重要。
祝澄不忍地提醒,“你的伤虽然算家庭纠纷,也可以报警的,或者联系妇联。”
吴若澜没作答,她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会隐忍的人。
祝澄轻轻叹气,又说“如果你暂时没法处理,搬出去也行啊,学校宿舍还有很多床位。”
“反正不能坐以待毙,办法总比困难多。”
吴若澜没应声,又好像点了点头,听进去了。
祝澄虽然没被她安慰到,但也从她的经历受到启。
吴若澜帮了她很多,祝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门票,“我过几天就生日了,可以请你一起玩吗”
她怔了怔,似乎是难得受到邀请,吴若澜表情有些微妙。